李北賢到餘家足足七天,家裏安靜的不像話,家裏再沒接待來乘涼閑談的客人,除了夏蟬拚命一刻也不停的打破著這份寧靜。
餘卿傾每天放學回家經過大院,總忍不住瞅瞅李北賢的房間,看到窗戶禁閉,灰舊的翻花窗簾也拉的嚴嚴實實,實在看不到裏麵的動靜,爺爺會按時做好飯敲門,李北賢餓了會出來大口胡亂吞咽幾下,不餓就不吭聲的,也不開門,有時爺爺會進他房間待會兒,反正他總沒覺得這個李北賢難處。
今天爺爺沒在家,早上叮囑過她放學熱些剩菜湊合吃,她一回來就紮進了廚房,想著李北賢這幾天沒好好吃過東西,她新做了幾樣拿手的小炒,然後小心翼翼的來到李北賢房門前,躊躇著怎麼喊他出來吃飯。
“北賢弟弟,吃飯了。”
她忐忑的站在門口,李北賢卻遲遲不作回應。
“李北賢,出來吃飯了。”
“你聽見了嗎?我要進來了哦!”
推開門一看,發現這個漂亮的小男孩還在熟睡中。這已經是傍晚,也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整日都這樣睡的:趴在書桌上,懷裏抱著一隻青色的龍貓毛絨。
他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睡夢中微微顫抖,慘白的臉頰一絲生氣也沒有,更像是死去很久沒腐壞的人。
餘卿傾輕輕推了推他的肩,少年的眼睛突的睜開,直直盯著她的手。
“吃飯了,李北賢。”
李北賢深深撅眉,目光隨即散落在水泥地上,怏怏一副又快睡過去的樣子,下垂的睫毛像一把扇。
“吃了再睡吧?”
他似乎沒有聽到餘卿傾說話,也或許他根本不想回答,不緊不慢的閉上眼睛,整個人沉迷在虛弱的夢境中。餘卿傾傻楞楞站在一旁,她也挺尷尬,杵在一旁也沒再說話。
這個弟弟很怪異。
她從沒遇見過這麼惜字如金的人,之前聽李北賢說過一句話,不然她會都懷疑這個弟弟根本就是和啞巴,想來想去,她伸手一把抓掉李北賢懷中的毛絨,剛想再喊他一聲,李北賢突然從椅子上彈坐起來,惹惱的眼光集中擊射到餘卿傾身上,整個人就朝著餘卿傾撲過來,感覺到落地背後一記痛擊,隨後脖子上傳來一陣磚心的、撕裂的咬合。
李北賢咬住了她的脖子。
她痛的大哭起來,拚命抓起他的後衣領試圖把這個失控的瘋子扯開,而李北賢雙手扣著地板,把她禁錮在胸膛下嚴實的控住,直到兩個鮮紅的牙印深深烙在餘卿傾的脖子上,他才鬆了口,站起身來滿臉冰霜的怒視著她。
餘卿傾摸著脖子上的印記,委屈又憤恨的看著他。
“你是條瘋狗!”
“閉嘴,滾出去!”
餘卿傾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出來,她狠狠的把毛絨扔在地上,頭也不回的跑出房間,接著李北賢聽見客廳傳來摔碗盤的聲音,稀裏嘩啦破碎了一地。
晚些老餘回來,屋子已經收拾過,他也沒察覺到兩個孩子之間的暗中交火,隻是餘卿傾換了身高領的襯衫,嚷嚷著肚子餓,他去看廚房,留的飯菜也是一掃而空的。
“說明你在長身體啊,餓的快。”老餘滿臉欣慰,做了兩碗番茄雞蛋麵,再喊李北賢出來吃麵。
李北賢出來了,漂亮的眼睛半撐著,顯得無精打采。
“小賢,明天去上學吧,剛才我去了小學校長那兒,說好明天給你報名,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