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附錄(2 / 2)

任何一位作家在描寫人生百態時,都不可能完全不夾帶個人情感而做純客觀的描寫。不管他自己有無意識到,當他確立寫什麼及如何寫時,都難免會包含對生活的評價和對人物的愛憎。作家表現紛紜複雜的生活現象時,不僅向讀者提供故事情節和人物命運,而且還會告訴或暗示讀者什麼是美的,什麼是醜的,什麼是應該學習的,什麼是應該揚棄的,從而提高讀者的道德情操和精神境界,這就是文學的教育作用。

心水是一個有社會責任感的作家,他的微型小說常常有道德的主題,那就是勸人們不要賭博,不要搞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更不要行凶。總之,要遵紀守法,做一個有素質有操守的公民。在《借》中,作者先是寫王敬不斷借妻子的身體發泄獸欲,而不管對方有無生理需要,後來自己卻被另外的女人以同樣的手法玩弄。這篇作品通過情節的逆轉和角色的轉換,告訴讀者無論是男的背妻偷人還是女的背夫偷漢,都沒有好結果。改進婚姻生活質量,彌補夫妻生活缺陷,不應通過一夜情去填補,而應彼此尊重,互相了解,加強溝通。

《雙妻命》寫尹振華對愛情不專一,在國內有妻子,在國外又有一個太太,還不斷地亂交以致染上了艾滋病,這是對犯重婚罪者的懲罰。心水的這類描寫婚姻家庭生活的作品,對讀者形成正確的愛情觀和規範健康的夫妻生活,以及提高讀者精神境界和道德操守,均有助益。

布萊希特是歐洲戲劇革新派的一個重要代表人物。他提出了一個很深刻的命題:戲劇要把辯證法變成娛樂,要通過娛樂性去啟迪觀眾思考,讓觀眾在藝術欣賞中獲得思考的快樂。心水所寫的雖然不是戲劇,但他的微型小說充滿著戲劇性的轉化,並通過這種轉化使讀者得到愉快和休息。《養螞蟻的女人》就是這樣一篇娛樂性極強的作品。作品寫丁媚明明知丈夫章弦在外邊拈花惹草,可還是裝著賢良的德性不加計較。她知道自己身體器官的缺陷,胸部平坦如飛機場,不能滿足對方的生理要求,可後來當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被一個胸部豪漲的女人占領時,積壓心底的怒火像野火般燃燒起來。她趁丈夫熟睡時,到廚房拿出一罐蜜糖,將蜜漿用手均勻地塗在丈夫的裸體上。

章弦沒有醒過來,他死得莫名其妙,全身爬滿成千上萬隻紅螞蟻,醉中被螞蟻活活咬死,身上每寸肌肉都被噬嚼過,屍體紅腫。

這種殺人方法很獨特,很好“玩”,但在現實中是否行得通,還有不少疑問。比如,章弦剛開始被螞蟻咬時,身體不可能沒有反應,而一旦有反應,就會醒過來或下意識驅趕螞蟻,趕不走還有可能到浴室裏去衝洗,總不至於一咬到底或一咬致死吧?但讀者不會去考慮這些,因為章弦喝得爛醉,已沒有反抗能力。另外這個女人的仇恨像火山般爆發,一定會想盡千方百計置他於死地。正是通過這種獨特的殺人方法,使讀者反思丁媚明的報複手段不可取。麵對好色的丈夫,她應采用批評教育或心理治療的手段,或通過法律途徑解決,而不應該殘忍地消滅對方的肉體。殺人需償命,作品雖然沒有寫出她的結局,但讀者完全可以猜想得到。

目前,在影視界有“娛樂至死”的傾向。心水的微型小說雖然故事情節帶有娛樂傾向,但作者並不僅為娛樂而娛樂,而是寓教於樂,在輕鬆的敘述中隱藏著一個嚴肅的主題,這正是作者的使命感所致。

心水的微型小說也有明顯的不足,如有些細節在不同作品中重複,個別詞語也在作品中一再出現。如何不重複別人,也不重複自己,這是他今後需要麵臨和突破的一個重要問題。

墨爾本作為澳洲一座商業十分發達的國際大都會,在強悍的商風勁吹下,人們對物質的追求有增無減,精神的缺失把純文學創作尤其是華文小說迫到邊緣地帶,微型小說創作的艱難可想而知,但心水始終以堅韌的精神守護著這片精神家園。他不怕華文創作在澳洲讀者甚微,愈在困境中愈見其精神。目前,其作品不斷見諸澳洲、美國、加拿大、荷蘭、德國、新加坡、泰國、馬來西亞及中國內地、中國台灣地區。如此執著自己的文學理想,必將彰顯出卓爾不群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