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綠的玉,朱紅的柱,金色的杯與玄色的地。大殿之中,白衣君主坐在那龍鳳盤膝的寶座上,眼睛是深紫色的,烏黑的長發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束起來,那長發披到肩膀,然後一直垂到黑耀石的地板上……那種本來就模糊了男女的相貌更加肆無紀待得綻放。
真的很美……但那種美……就像罌僳般可怖冰冷……卻又讓人想接近,那種誘惑和危險交雜在一起。那個秋天,他還隻是一株小而美麗的傲梅,而八年了,從木本變草本的變化是多麼大啊……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吧,究竟是為何而變,究竟是何時變的……
“喂~八年不見換來的就是沉默是金啊?!”八年不見也把這個曾經沉默寡言的少年改變了,是啊~~~八年了,都變了……先不說身份的變化,那冷漠與圓滑,那溫和與陰梟,還有……那狠毒與眷戀,但他們誰都不曾在意,那是在無形中改變的,然後,他們就會走上各自的軌道,執行自己的使命。
“嗬~~這八年你的話倒是變多了麼……”蒼汩的嘴唇稍稍上揚了些,卻還是冷澈人心,這時,一直低著頭的朱衣女子台起頭看向那一襲白衣,他在笑……不!確切的說是在冷笑,那種笑容怎麼會是他的呢?印象裏那個溫和動人心弦的笑容那裏去了?!時間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竟然可以讓一人體兩人心……
突然,婀銀隻看見一道黑色的閃電飛撲向那一襲白衣……她驚得站了起來,卻忍俊住了驚呼聲。
“他媽的,你小子笑就好好笑!別給我哼哼!”轉眼間玄墨已經拽住蒼汩的領口,周圍的士兵更是亂成一團,都在猶豫是出手還是不出手呢?
那君王也沒有反抗,隻是用他那雙深紫色的眼睛盯著玄墨已經冒火的目光,“你膽子可真大啊,敢對我動手……你不怕我會……殺了你麼?”。然後右手打了個響指,周圍的士兵立馬圍了上來,互相壓製著恐懼。
“你會嗎?”玄墨眯著眼睛看著他。
“不一定啊……”然後,蒼汩一挑眉,嘴角又浮現那種千年冰川的笑容,“你……哼!”然後黑衣的劍客狠很的放開蒼汩,瞬間移動到士兵之外的婀銀旁邊,而那些士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轉眼就看見黑衣人到了另一個地方。
“婀銀!我們走!”說完就拉著紅衣的女子疾步向九幕門走去。
“哎呀哎呀,這麼快就生氣了?不過開個玩笑嘛!”然後,寶座上的君主調戲的笑了起來,全部隱藏了他內心的寂寞。
“哼!後會有期!”然後不給君王再有任何說話機會的飛了出去,而那一襲紅衣飄在夜幕中格外耀眼……一直傲慢的君王輕輕得歎息,真的見麵了,和想象中一樣美麗,倒是純潔了很多啊……那種非人的表情與那年那個狠毒的女童差異很大啊!那時……她說,“謝謝……”?八年前那句謝謝仿佛是天人永隔的道別,而現在的這個謝謝,卻又像是山河永寂般陌生……
一絲痛苦在蒼汩心中蔓延……是時間搞的鬼嗎?
“焰帝……”突然,大殿的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影,那是?雪白的長發,幽紅的眸子有那朱紅的身形,突然間,白衣的君主恍惚的走到女子身邊,婀銀麼……那夢了八年的人兒,卻讓他覺得脆弱得觸手即碎。
“皇上?您怎麼了?龍體不舒服嗎?”蒼汩立馬徨過神來,看著眼前的女子,沒有那暗銀的翅膀啊……是另一個人啊。
“雨樂……是你啊,你怎麼來了?”君王的神情馬上變得黯淡,甚至有一種失望和痛苦,這個妃子卻生得如此像啊,當年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將她接入宮麼?原來五年的感情卻遠遠不及那短短一刻的迷戀。
“皇上,今晚就讓雨樂來伺候您吧!”女子微笑著迎上那白色的懷抱,卻被輕輕得推開了……“雨樂,今天我累了,你不用來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大殿,向藍石的雲梯走去,去往那懸於大殿之上的塔頂……那個曆代巫衣居住的地方,在六年前絲磷將其趕出後就成為了焰帝的寢宮,而唯一能上那座塔的人除了蒼汩就是自己了,而今天又有另一個人上到了那及天的地方,從那時起,她就知道,一切將要改變……雖然不真實,但哪怕可以持續就好……現在就連那替身也當不了了麼?
豔麗的美姬不由得咬牙切齒,為什麼要和自己來爭?!自己守護了五年的靈魂憑什麼讓一個卑賤的羽人奪走?!那她怎麼對得起那南的盡頭?那個故鄉之地……
那漢白玉的石台階幾乎看不見盡頭,而朱衣的占星使卻感覺那是永無至盡的輪回……輪回?是啊!世間萬物都有輪回啊……那什麼才是自己的輪回?那是自己永生也不知道的!想到這裏,紅衣的女子不由得苦笑出來,身為史上最偉大的占星使,卻連自己也看不透,也許……天帝就是這麼安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