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要堅持,酸軟的四肢也無力配合。紫苑隻得重新躺回床上和衣而臥。蕭嵐給她蓋好被子便出去了,留下輕輕地一聲關門響。許是被子太厚,也可能暖風太足,離了他懷抱的身體反而開始有薄薄汗意。紫苑掀開被子躺著,天花板的黑白格像有了生命,竟自扭曲流動起來,卷成一個個漩渦,直盯得她心煩意亂,口幹舌燥……
“丫頭……”
“阿俊哥?……”她怎麼也沒想到臥室門開,出現在麵前的會是自己的丈夫,陌生環境和身體不適帶來的不安全感頓時消散,她費力地挺起身向他伸出手去,下一秒便墜入他堅實懷抱,不等她多說一個字,一雙滾燙的唇已無聲貼了上來。
唇舌交纏的瞬間,身體的種種不舒適忽然就變成了不滿足,滿屋黑白格的裝飾漸漸染上桃紅柳綠的光暈,家具擺設都隱沒在繽紛色彩中,麵前那張熟悉的英俊麵孔也有些不真實,她情不自禁伸出手,觸及他臉頰才感覺自己指尖似蠟燭般燃燒,“阿俊哥……我們回家……好不好……”
有些奇怪,明明已恢複了幾分體力,怎麼一出聲還這樣氣若遊絲?……她想弄明白原因,稍一思考又覺得針刺般的疼,“阿俊哥……帶我回家……”
“傻丫頭……”他緊擁著她耳語,嗓音沙啞低迷,卻像支尖細鋼針,一下下紮在她最致命的穴位,直激得她身體深處一波波熱浪迭起,“這裏就是咱們家,我們哪裏也不去……”
“不……不是……”這裏不是Soho也不是附中家屬院,可究竟是哪,又實在想不起來,“這裏好熱……開窗……我要開窗……”
“一會兒就不熱了寶貝兒……”聲音的來源漸漸滑向她胸口,混雜著淫靡的吮吸的動靜,他壓著她,貪婪地啃齧吞食著她與素白床單融為一體的凝脂雪膚,“寶貝兒,抱緊我,說你愛我,快說……”
你真的愛他嗎?你們共同生活十幾年,你確定自己對他不是習慣,依賴,不是盲目崇拜,服從的本能?你和他平等嗎?你確定他對你在保護欲、控製欲、征服欲之外,真的有尊重,對等,信任,有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而不是一個小女孩的愛?……
突如其來地,一些似曾相識的詞句再次鑽進她混沌不堪的腦海裏,“阿俊哥……我愛你……我當然愛你……我沒有不確定,也沒有不懂事……阿俊哥……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別懷疑我……我已經是你妻子了……不是你的小妹妹……”
眼淚不由自主流了下來,沸騰的液體猶如滾油澆上早已燃起大火的身體,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叫囂著渴望著什麼,不止是他的愛撫,不,她要的更多,遠比□□更多,“歐陽俊……歐陽俊……歐陽俊……”
她一遍遍喊著他的名字,淚流滿麵,甚至痛哭出聲,不知從何而來的巨大的痛楚侵襲全身,猶如冰火兩重天的忽冷忽熱終將她的身體碎裂成一片一片,神經斷裂,思維渙散,她終於再度失去了意識。
10小時後,Sammy撥通了公司HR的電話。
12小時後,PORTS公司聯係到了正在上海出差的歐陽俊。
17小時後,歐陽俊飛抵香港。
甫一降落,他立刻給Sammy打電話,Sammy接起來就叫道,“歐陽先生,紫苑有消息了。有一位蕭先生往我手機上發了條短信,說紫苑在他那有點事請假兩天。可他沒說他在哪……我給紫苑手機打電話還是不接……”
蕭嵐。
那個在他們生活中消失近一年的名字,幽靈般重新出現,一現身,就帶走了他的紫苑。
故意的,在紫苑與他失去聯係失蹤將近24小時的時候才透露她行蹤,既成功將他引到香港,又不至於弄到有人報警。
蕭嵐要見的,絕不止是紫苑。歐陽俊臉色鐵青,劃動手機屏幕的手指幾乎顫抖起來。
“你在哪?”
“希雲道曦巒。你應該知道地方。”
“紫苑呢?讓她聽電話!”
“她現在不方便聽電話。你過來吧,來了你就能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