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聽說神族近日打了敗仗,可是把玄女給氣得不輕,連守門的衛兵都是皮青臉腫的邋遢樣兒,莫不是挨個兒揍了一遍?”輕舟泛野,迷離的霧氣中傳來一清脆甜甜的女聲,透過輕薄不一的水霧隱約可見一墨衣男子,撐傘立於船頭,旁邊是一藍衣女娃,模樣俏皮可愛。
墨衣男子一言不語,深深地望著遠處聳立於山北的建築,微微皺眉,神色驟然凝重,撐傘的右手突地發力,傘柄應聲而裂,散作須須木屑隨風飄越,紙傘飄飄轉轉沒入江中,浸沒悠悠江水。
藍衣女娃歎氣道,“公子這是何故?可惜了上好的綰花傘,我特地從夜姐姐那兒討來的,不想公子這般作踐它。”鼓著腮幫子噘嘴嘟囔,說的十分小聲,因而此話聽著倒有幾分嬌蠻動人。
“對不起。”隻言片語,聽不出其他。
“不用了哦,夜姐姐說了要是公子您喜歡,她會遣人送來的。”說話神神秘秘,恨不得趴到人家耳根子鬧騰。仰著頭盯著他看,**裸的目光,生怕錯過一絲的異樣。
依舊雲淡風輕,墨衣男子轉身進了船篷。藍衣女娃盯著船篷垂下的簾子看了許久,隻覺無趣,脫了鞋光著腳丫在船頭劃水,口中哼唱不知名的古調。
薄霧漸起,穿霧而過的船時隱時現,屢屢水痕劃過微皺的江水,漸行漸遠…
“喲!”夕顏不知何時又竄上雛花宮的房梁,倚在橫梁之上小憩,見阿傾蹦蹦跳跳跑進屋,突然翻身倒掛打了聲招呼。
“夕顏?你怎麼住上麵了。”阿傾仰著頭問道,見垂下的紅衣,蹬地蹦了幾下,想要去抓飄來飄去的綢帶,哼哼哈哈跳了半天,無奈短胳膊短腿兒怎麼也夠不著。
倒勾橫梁的腳突然失力,紅衣傾身而下,紅火飄渺間一截花白有力的手臂攬過阿傾小小的身子,在半空劃出一道盤旋優雅的弧線,紅衣疊白裙輕輕落上橫梁。
“害怕嗎?”夕顏低頭看著懷裏緊緊依偎自己的阿傾,從未有過的溫言軟語,到底給了眼前人。小小的手臂緊緊環住夕顏的腰,恨不得像塊兒肚兜一般貼到他胸前,聽到夕顏問她怕不怕,阿傾撇嘴閉眼連連搖頭。
“傻丫頭,果真同你父親一般倔。”輕輕摸了摸阿傾的頭,一本正經地說著。夕顏了解他,說過的離開亦絕非隨意之言,恐怕自己真要照顧懷裏的小丫頭了,心虛勝於坦然,究竟隻是個玩世不恭的二當家。
花言對他提過此事之後,夕顏莫名其妙的思考了許多事,譬如丫頭會不會養成自己這般不魔不鬼的模樣,是丫頭住到樓西還是自己跟到城烏之類爾爾,庸人自擾,夜半三更尚且迷眼難眠。
低頭同阿傾迎上的視線相接,相視一笑,心底懸著的不知名的情緒片刻煙消雲散,俯身輕輕拍去阿傾裙褶一角的灰塵,低聲問道,“丫頭喜歡我嗎?”
嘻嘻一笑,缺了兩顆乳牙格外可愛,粉撲撲的小臉甜甜糯糯,“喜歡。”說完嘟的一下,撐著身子親了夕顏下巴一口,毫不臉紅的眨巴眨巴盯著夕顏看,看了一會兒又低頭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