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1 / 2)

作為劉義王的母後,陰麗華了解劉義王,於是她開口說道:“一切乃因駙馬近來與一杜氏女子相好,義王意欲成人之美罷了。”

“非也。”劉義王與梁鬆異口同聲如是回應後,彼此不禁四目相視,最後自然是劉義王先移開了目光。

劉義王對劉秀說:“若非兩情相悅,何必兩相敷衍,日久生惡,父皇你亦知兒臣不喜虛情假意,自欺欺人。兒臣誠不悅駙馬,還請父皇成全。”

一直看著劉義王的梁鬆聽到這話,雖然心裏早已有所預料,但是此時此刻心還是很痛,他終於默默的收回落在劉義王身上的目光,痛已經讓他忘了自己想要辯駁的話語。

陰麗華一直都在留意著梁鬆,雖然梁鬆的痛楚她看到了,但這在她看來,並不能說明什麼,想起劉陽所求,她徑直問梁鬆:“聞聽你此番不遺餘力地構陷已故前新息侯,乃是那杜氏女子所托,而她正是已故前越騎司馬杜季良之妹,一直視馬援為殺兄仇人。”

劉秀聽了,當即皺了皺眉頭,他之前還曾為之不解,為何梁鬆要如此不遺餘力地針對馬援,他以為個中緣由不過是梁鬆與馬援的仇怨,再加上對劉義王的愛護與往日裏對梁鬆的信任,劉秀並沒有深究,便一直遂梁鬆之意,沒想到自己妄顧非議成全的竟是梁鬆如此的一片私心,他當即怒目相問梁鬆:“王後所言可是屬實?”

梁鬆想要否認,但話到嘴邊,他竟發現自己無法否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駁,不由得焦灼地思考起來。

梁鬆如此無疑是一種變相的承認,這讓陰麗華失望,讓劉義王傷心,讓劉秀與劉陽生怒。

陰麗華雖然沒有錯過梁鬆眼眸裏的那瞬痛楚,但這又能代表什麼呢?於是她就靜靜地端坐在那裏,靜待下文。

劉秀忍著心中的怒氣等了一會,見梁鬆也沒能為自己辯駁一二,當即起身過去拿起剛才擬寫的聖旨一把撕了,隨即喝道:“來人。”就在劉秀喊人時,梁鬆終於沉著開口了。

梁鬆不慌不忙地對劉秀說:“父皇,不管你對兒臣作何處置,兒臣絕無異議,然可否聽兒臣一言。”

劉秀聽了,沒有再喊人,用他的無言示意了他的應允。

梁鬆一臉誠懇地告訴劉秀:“父皇,兒臣承認此番如此徹底針對已故新息侯,兒臣不否認多少是受到了杜氏的蠱惑,然絕非因兒臣對她有情,兒臣對長公主之心明月可鑒,初心未改。兒臣此番如此之緣由確乃私心所致,一則兒臣與已故新息侯素有怨隙,二則乃是顧念長公主幼時所受之屈。兒臣初心其實亦不過欲毀已故新息侯一世英名罷了,誠難料此事一經推波助瀾,竟惡化至此,兒臣為此亦誠惶誠恐。”梁鬆真的沒想過對馬援一族趕盡殺絕,隻是事情早已脫離了他的掌控,讓他隻能被動接受。

劉陽聽後,怒意早已消失得蕩然無存,餘下的便是深深的無奈與悲哀,因為他知道在馬援此事上推波助瀾的人不乏他兄弟的身影,其中還包括了他的親弟弟劉荊,他們因為昔日他素愛親近馬援,欲趁機讓馬援及其族人萬劫不複而達到震懾大臣,打壓他的目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一定要拯救馬援的妻孥眾親。

馬援一事中的彎彎道道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梁鬆的話讓整個宣室殿頓時陷入了安靜之中。不同於劉陽、劉義王等人的有苦不能言,陰麗華是心淡到不想說,她安然地在等意料之中的答案。

果不其然,隻聽劉秀說:“斯人已逝,此事到此為此,不得再提,王後留下,你們皆退下吧。”

“喏。”劉陽、劉義王與梁鬆異口同聲應了之後,話落正要退下。

“你們在外麵稍等母後一下。”陰麗華如是對正要退下的兒女、女婿說。

劉陽和劉義王、梁鬆聽了,皆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劉秀,見劉秀並沒有任何表示,便順從地應了一聲“喏”後迅速離開。

待劉陽他們離開,劉秀隻顧看著陰麗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