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對於耿純再次返回自是詫異不已,問他:“愛卿這是所為何事?”
耿純沒有馬上回答,卻是左顧右看。
劉秀見此,自是會意,當下吩咐左右道:“萬福留下,你們皆退下。”
“喏。”殿裏的宮人紛紛退下。
耿純見已無旁人,方對劉秀說:“陛下,微臣出宮時聞知陛下昨日杖斃宮人之事。雖然他們並未供出幕後主謀,然微臣鬥膽以為陛下定然懷疑郭貴人。”
劉秀自是沒有馬上承認,卻問:“愛卿何以見得?”
耿純回道:“宮裏惟有郭貴人方有動機。”
劉秀點點頭,而後問道:“那依愛卿之見,可是郭貴人?”
耿純自是回道:“依微臣之見,此事非郭貴人所為。微臣與郭貴人自幼相識,知其秉性。以微臣所見,郭貴人定不會如此行事。這些暫且不論,即便郭貴人已非微臣昔日故人,然假傳聖意,謀害皇嗣,皆非同小可,罪至誅連九族,即便郭貴人心懷歹意,恐怕亦不敢如此膽大妄為,如此頗不合常理。微臣竊以為此事極有可能乃是敵人之奸細所為,意在挑撥陛下與郭貴人之關係,進而離間陛下與真定王,以致大亂而危害陛下之江山。陛下萬萬不可中了小人之計而失了提防之心啊。微臣言盡於此,還望陛下三思。”
劉秀聽了耿純的話,不禁皺起眉頭,他深深地打量了耿純一番,心想耿純此番是為郭聖通洗脫嫌疑還是當真純為他考慮?興許,這答案也隻有耿純本人才清楚。劉秀將耿純的話細細想了一番,發現甚是有理。先前他的確是懷疑郭聖通,但苦於沒有證據,他心裏並不敢確定,如今經耿純這麼一說,他想郭聖通的確不至於那般膽大妄為,雖然此時他對郭聖通的疑心有所鬆動,隻是同樣沒有證據說明郭聖通無辜,劉秀始終不能完全釋疑。見耿純還站在那裏,便說:“愛卿所言甚是,此事朕心中自有分寸。”
耿純聽了劉秀這話,便知自己所言多多少少算是說動了劉秀,過猶不及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於是他識趣地退下了。
待耿純一離開,劉秀便讓萬福去查一下耿純方才去了哪裏。萬福很快便回來回複了,說沒有宮人留意。如此一來,事情倒是變得有些撲朔迷離,劉秀自是捉摸不定。為今之計,他隻能吩咐萬福密切留意宮中諸人,若有異常,立即稟告於他。其實,縱觀天下,劉秀並不認為敵人者有如此深謀遠慮之人,可為防萬一,還是謹慎為上。至此,劉秀也在想要不要用此計對付敵人,可奈何如今可用之才實在不多,他也不認為敵人值得他費這心思。
這邊,周茹意看著耿純進了宣室殿,她方回長秋宮向郭聖通回稟。
郭聖通聽後,對周茹意甚是滿意,讚賞道:“你做得甚好。”舉手把自己發髻上的一支金釵拔下,遞給周茹意,“這是賞你的。”
周茹意歡喜地接過,連忙謝道:“謝貴人。”然高興之後不忘問:“貴人,那藥油果真有用?”
郭聖通笑著回道:“誰知道呢,興許有用吧。”
周茹意聽後,不免失望,她還想著若是有用,便給她兄長討一瓶呢。
郭聖通卸下心頭大石,高興不已。可沒高興多久,便得知了今早劉秀所下的命令,讓太醫令去其糟粕這個並無所謂,可宮中事務是她一手打理成如今這般井井有條,卻讓陰麗華坐享其成,郭聖通這心難受得緊。待到夜裏聞知劉秀又去了西宮用膳,郭聖通心裏更是難受,對陰麗華更是憤恨。
話說劉秀自知自己失言,才對陰麗華說不讓她受傷害,結果第二天就出了那樣的事,劉秀一時之間自是無顏麵對陰麗華,然而還沒到兩日,劉秀再也忍不住對陰麗華的思念,終於還是來到了西宮。
陰麗華見到劉秀,嫣然一笑,隻是漸漸的隱含淚光。待宮人識趣退下後,淚水頓時奪眶而出,她說:“妾以為文叔已厭了妾。”
劉秀看著陰麗華委屈的模樣,心裏自是不好受,他輕輕將陰麗華擁入懷裏,說:“我怎舍得,隻是一時無顏麵對你罷了。”
陰麗華聽了,並沒有說話,隻是靠在劉秀的肩膀上默默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