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你可回來了!老太太為了你的事病倒了還躺在床上呢!”周瑞家的,李紈,尤氏,蓉哥兒媳婦,一大堆子主子丫頭婆子在門外守著,隻盼著黛玉回來給賈母一個交代。
黛玉一聽賈母為了自己病倒了蹙眉匆匆隨了眾人而去。
“外祖母!”一入了賈母屋裏,便到賈母床邊拜見。
“鴛鴦,扶我起來!”賈母淚眼汪汪地看了黛玉,一身頹然憔悴,支身讓鴛鴦攙扶著起來。
黛玉的眼睛便不由紅了。
“玉兒呀,別哭!隻要你好好的回來了就好!好好的回來了就好!”賈母一把將黛玉摟進懷裏熱熱地抱著。
王夫人、邢夫人、李紈、鳳姐、三春等都不由陪著落淚。
“可在外邊受了委屈沒有?”賈母扶起黛玉,扶著黛玉的身子讓黛玉坐在自己枕邊,關切問道。
“外祖母放心,我沒有受到什麼委屈。”黛玉搖搖頭。
“那綁架你的是什麼人?真是眼裏沒有王法了!”賈母替黛玉抹去淚水,又極其關切地細問。
“他們都蒙著臉,我也沒看清楚。”黛玉輕回,垂了頭用絹帕擦著眼淚。
“林妹妹,你要是看清楚了他我一定替你狠狠教訓那些醃臢東西!”寶玉氣得握緊了拳,牙狠狠地氣得瞪眼吹鼻子。
“你說什麼呢?也該說髒話了,小心你老子知道!”賈母瞪了一眼寶玉,他連自己還要人成日裏讓一屋子人掛記還不安心不說,這會子又說胡話,那蒙麵殺手可是他惹得的?
寶玉被賈母嗔怪了,隻好垂了頭不說話,臉上隻不自在。
“去你屋子裏去,別在這裏呆著。”王夫人看了一眼寶玉,忙叫道,“襲人,扶了他回去。”
“是,太太!”襲人便應了下來,對寶玉使使眼色,牽了寶玉出門。
“怎的就口沒遮攔了,怎麼說起髒話?老爺知道了又要打你!”襲人一邊牽著寶玉回去,一邊仔細耐心嬌勸怪道。
“我也是一時生氣說急了,以後再不敢了!”寶玉皺著張臉,一說到賈政,膽子都嚇破了。
“你及這樣說以後就要記著,我們就是時時提醒你,好歹也有個提醒不到的時候,若是那時正碰上老爺,你豈不是要挨痛?”襲人扶了寶玉的一直胳膊,眉心緊黏,最是放心不下了。
“你既這樣子掛心我,我放在心裏呢,以後記住就是了!”寶玉倒見的襲人傷心,反過來勸起襲人來。
“嗯,記著才好!”襲人點點頭,拉了寶玉回屋裏去了。
黛玉在賈母屋裏勞煩了一頓,辭了出來帶著雪雁回了瀟湘館。
“姑娘,可急死我們了,先喝口茶潤潤嗓子解解乏!”小紅見黛玉回屋,趕的沏了一杯上好的新茶過來,遞給黛玉,眼圈紅彤彤的。
“我沒事,倒害你們擔心。”黛玉輕抿了一口,對小紅搖搖頭。雪雁將黛玉的麵具好生收了起來。
“今兒姑娘遇到了這樣的事,日後要小心些才好。”小紅還是放心不下,“姑娘,茶燙不燙?才沏了熱熱的,想著給姑娘驅驅塵。”
黛玉輕笑,細抿一口,“這樣的,慢慢喝,正好。”
“姑娘走的這段日子,府裏麵可弄的雞飛狗跳的,大家都在胡亂猜測姑娘的事,還好姑娘安然回來;隻是以後姑娘在院子裏見人小心些,老太太為了姑娘病倒,外邊的婆子丫頭不服氣,怕對姑娘不好心的。”小紅皺著眉,一件攪心的事情上心來。
“小紅姐姐,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我們姑娘不是外人呢!”雪雁聽小紅唯唯諾諾,猜準自家姑娘出事這段時間府裏肯定有對自己姑娘不利的流言惡語什麼的,倒不奇怪。自家姑娘是個外人,一住進來就有人不服心的,下邊婆子丫頭們自有“微詞”。
小紅有些為難,這樣的話黛玉知道了會不會傷了黛玉的心。
“小紅,有什麼事情你如果難開口便不要說,我相信你。”黛玉將目光移至窗外,看外麵風景依舊如畫,已把這不快的事情忘卻,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獲得寧靜淡然。
“姑娘,”小紅的眼睛紅紅的,“我說了姑娘隻當耳邊的風,不要放在心上。這些都是那嚼舌根的瞎謅的,盡是胡言!外邊說,外邊說‘隻當得府裏人看林姑娘害人精,誰碰到誰遭殃了去!’”小紅的頭埋得低低的,這賈家上下的家仆都把黛玉當災星,誰碰誰遭殃,這樣一來黛玉每去到一處,早晚有人謀害。
“這是哪個沒教養的竟說出這種齷齪話來,我找他理論去!”雪雁聽了這樣汙蔑自家姑娘的話,哪裏受用?氣急便出門。自家姑娘在家裏都是被老爺夫人千嬌寵萬疼愛的,哪裏曾受過這樣的委屈?雪雁不服,這沒口德的一定要揪出來叫自己姑娘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