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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半年以後,一九九六年的清明節前。錢盛民、錢方、錢進,帶著葉曉惠的骨灰回到星海。

在一處新建的公墓裏,錢盛民為他的嶽父、嶽母購置了墓地,重新安葬了兩位老人。把葉曉惠的骨灰,安放在她父母的身邊。

錢方把一束白色的百合花,插在母親的墓碑前麵。風吹過,百合飄出淡淡的花香。

一年以後,錢盛民與營港市高中四十五歲的沈虹老師結婚。錢方在母親去世以後,就搬到中心醫院的職工集體宿舍去住了。她極力地促成了父親和沈虹老師的牽手。

葉曉惠病危的時候,錢進正在部隊執行緊急戰備任務,未能回營港見母親最後一麵。錢進已經晉升為中尉了。父親再婚的時候,錢進攜新婚的妻子,一個跟他同級別的,海軍通訊部隊的女軍官,回到營港市。女軍官的父母住在北京,他們把營港市作為旅行結婚的最後一站。

範忠林送走葉曉惠以後,一個人回到星海,在他的妹妹範亞株家裏住了一段時間。範亞梅已於兩年前,先於葉曉惠去世了。範忠林回到他和葉曉惠定情的地方,追尋著生命中那段鮮活的記憶。

他去看了錢盛民為葉曉惠和葉曉惠的父母選的墓地。在那片向陽的山坡地上,整整坐了一天。

從這裏,可以看到那條車流穿梭不停的高速公路;還可以看到遠處波瀾不驚的平靜的海麵。那片海水,是鹽田的蓄水池。有海的蔚藍,有海的地平線,卻沒有拍岸的濤聲和潮起潮落。範忠林把他要說的話都傾訴到這片山坡上,傾訴給山上的樹木、荒草和亂石。從今以後,這些有生命,沒有語言的樹木、荒草、頑石,將永遠陪伴在葉曉惠的身邊,讓它們把夕陽當作時鍾,把年代當作分秒,慢慢地把我的思念,我的心聲,把我餘生的一切,傳遞給曉惠吧。

範忠林委托孫卓然和童安,幫他在遼河附近換了一處房子,替他搬好了家。離開了第二毛巾廠的職工宿舍。

兩年以後,範欣煒回到營港市。投資建設了一個大型的服裝市場,對外出租、出售攤位,經營服裝。他自己還在服裝市場裏,裝修了兩個精品專賣店。範欣煒準備在服裝市場開業剪彩的那一天,向錢方求婚了。這個消息是錢進偷偷告訴錢盛民的,當時,錢方自己還不知道呢。

五年以後,範欣煜在加拿大多倫多大學讀完了法學博士。臨回國之前,她在韓國做了去除疤痕的美容手術。那個在她的下頜上趴了十年的毛毛蟲,徹底消除了,沒留下一點痕跡。

範欣煜就要到北京一個重要的政法部門工作了。她回到營港市,來接她的母親和欒姨。她要幫助她們把房子處理了,跟她搬到北京去住。

範欣煜看望了她的父親。父親說:“他準備寫點東西,把他的故事寫出來。”範欣煜說:“你想告訴大家什麼呢?”

範忠林說:“我想告訴人們,珍惜愛情,珍惜親情。”

二00八年四月二十日

於大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