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靠岸的過程中,月蟬那渾身濕透的衣裳經風那麼一吹,經不住地哆嗦。當然更讓她經不住的還有岸上那幾百記眼刀。月蟬無奈地聳聳肩--又成了眾矢之的。
靠岸之後,冷傾寒細心地在冷小妹耳邊提醒,這是草地,那是石板,這般體貼入微,再加上家世顯赫,才華橫溢,相貌卓絕,直叫那幫閨閣小姐春心蕩漾。
月蟬才剛一下船,都沒來得及攆上冷家兄妹的步子,那些小姐們已是成群結隊的跟在了他們的後麵,將她擋了個十足。
冷傾寒小心攙著家妹在一座涼亭裏歇下後,那些小姐們便已按耐不住,爭先恐後地要上前。嘰嘰喳喳的,甚是惱人。
倒是為首的那名身穿粉色煙錦紗的小姐說了一句:“傾寒公子在此誰敢冒失造次”之後,眾位小姐都噤了聲。
那是宮裏德妃娘娘所生的新菡公主,誰敢越了她去?待得她走至亭內,其他的幾個官家小姐才敢跟著進去。而那些商賈之家的小姐也隻有在亭外幹看的份了,民不與官鬥,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可偏偏就有那不明規矩的人--月蟬一路擠進來,因著她濕透的衣裳沒人願意碰到她,倒是為她擠到前麵有了很大的助力。她依舊忍著不適竄到冷傾寒的麵前說道:“冷公子,可算是能和你好好說話了!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忙……”
“喲,這哪來的野丫頭這麼沒有規矩,不修邊幅就站在人前,真是失禮。”
“傾寒公子是何許人也,怎會得空管你的事?”
“就是,鄉野丫頭就是沒有教養,這新菡公主在這,真是不知道尊卑有別。”
眾人都暗暗看著新菡公主,等著她審判眼前這個冒失的女子。月蟬乍一聽見有人提到公主,便轉眼看去--那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長得最是金貴,她就是公主?
天呐公主耶!公主居然也是這傾寒公子的愛慕者,自己這麼高調待會兒是會被整死吧?月蟬堅信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不能得罪,其一是地位比自己高的人,其二便是女人。奈何這新菡公主兩樣都中,饒是穿越而來的月蟬也捏了一把汗--宰相是拚不過公主的!
月蟬正思考著如何向公主解釋她其實是個偽粉絲隻是來談生意的,那新菡公主便已發了話:“我看這姑娘就很好,敢想敢做。傾寒公子不靠岸,便遊湖過去。要不是本公主不識水性,也會如此。倒是有些女子心裏明明就愛慕著傾寒公子,可嘴上卻要說著隻是仰慕傾寒公子的才情,非要做那口是心非的事,倒讓本公主不恥!”
這新菡公主的話讓那些小姐們一個個都低下了頭。而月蟬則是不可思議地看著新菡公主--這丫頭真是個明目的!心裏頓時就對這公主有了好感,若不是知道這地方尊卑有別,那拉著她拜個把子什麼的是可以有的。
新菡公主自然看出了月蟬麵上的錯愕,她這可不是示好,想她新菡公主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光明磊落的主,這不過是憑心而發的話語罷了。
為了不讓這奇怪的女子誤會,新菡公主依舊是一副撲克臉說道:“本公主隻是實話實說,你不必想太多。對於傾寒公子,本公主是不會讓的!”說話間已命人端來一個盒子。
她將盒子放在亭內的石桌上,對著冷傾寒說道:“新菡知道,令妹眼睛一直不適,這是用深海裏的魚製成的魚肝油,新菡一個閨閣女子不懂這些,聽宮中太醫說魚肝油對眼睛極好,新菡真心希望令妹能好起來,並非是獻寶邀寵,還望傾寒公子收下。”
一番話說得極為誠懇,看著她的眼神,月蟬知道這公主是真心的,心裏的好感又多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