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五月五隻得三天了,這可讓月蟬苦了腦筋了。照她這幾日搜集的資料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場,隻知道冷家是風國第一大世家,家族龐大,支線眾多。雖然冷家人丁興盛,但宗家這一線延續至今,隻得冷傾寒和冷小妹二人。倒是那分家,一個兩個的姨娘肚子爭氣得很,這冷傾寒的叔叔們那都是兒孫滿堂的。
傳聞冷傾寒是那謫仙一般的人物,在冷家的大流裏,永遠是最瀟灑出塵的那一個。或許是厭倦了大家族裏的明爭暗鬥,冷傾寒早已脫離塵世,不願再理那世俗之事。
傳聞他五歲便讓享譽天下盛名的弘光居士甘拜下風,那時整個上京都在瘋傳,冷家宗線出了一名少年天才,舉國上下,無人不羨之妒之。再加上他容貌姣好,就好似那天宮中的神仙,故上京的人都稱他為“傾寒公子”,有“如月傾瀉,幽寒動人”之意。
直到他十五歲那年,已然兩歲的冷小妹卻還是視物不清,他便如同換了個人似的,終日陪在家妹身邊,鬱鬱寡歡。曾經陌上少年鮮衣怒馬,執筆而立,激揚文字,而今也是愀然愀然。
饒是如此,也抵擋不住上京那些閨閣姑娘家對他的狂熱。但因為冷小妹的病情,使得她有些害怕麵對人群,終日將自己困在冷府內,深居簡出。因冷傾寒視妹如命,也便一直陪著。或許是冷小妹實在心疼哥哥,便允了他每年五月五隨他出遊的請求,故那些迷戀傾寒公子的小姐們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從手上掌握的資料來看,若想傾寒公子應邀,最大的突破口便是冷家小妹,可月蟬實在想不透她究竟是患上了何病。這病打娘胎裏帶來,難不成是先天性失明?可是失明該是一片黑暗,而不是像她那樣還能窺到一星半點。難道是青光眼或白內障?剛有如此想法便被月蟬很快否定了,這病是老人的多發病,她一個亭亭少女怎有可能?
月蟬苦想了好幾天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今日便是五月五,她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便隻身前往城西邊的寧翠湖。
月蟬一路上不需要問路,在被第一百零一個女子擠到後麵,第五十一個女子踩到腳背之後,準確地到達了寧翠湖。月蟬站穩腳步之後,拍了拍衣服和鞋麵上的塵土,望著那人頭攢動的岸邊,眉頭都擰到一塊去了--自己和冷傾寒的距離就好像演唱會買到外場票時小粉絲與天王巨星的距離。
月蟬順著那群女子尖叫的方向望去--隻見一男一女立於一艘精美的大船之上。兩人臨風而立,女子身著淺藍色的翠紋裙,而男子則身穿墨藍色的長袍,一深一淺的衣袂被風吹起,就宛若一幅絕美的畫作。
想必那便是傳說中的傾寒公子了,確認目標後,月蟬拚命擠到那群女子之中,隨便拽了一個人便問道:“不知待會兒可有什麼法子可與這傾寒公子說上話?”
……
……
隨著月蟬的這問句,尖叫聲戛然而止。眾位小姐每一位都像看怪物一樣打量著月蟬。
“什麼?你是從哪裏跑出來的野丫頭?還妄想和傾寒公子說上話?你不覺得你太異想天開了嗎?”一名女子開聲說道。
月蟬不解地望著她說道:“若是連話都說不上,你們為何還要來此?”
那幫女子仿佛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每一個都嗤笑她道:“傾寒公子是何許人物,隨便一個庸脂俗粉就能與他說話的嗎?”
“就是,我們隻要能遠遠地見他一麵就夠了。”
“是啊,雖然每年就隻有這麼一次機會能見到他,我也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