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3 / 3)

孖公仔,又一拖,嘴唇緊貼手多多。

霧水清,口水濃,舌頭勾緊情更濃。

口氣臭,苦黃連,雙唇一撮變蜜甜。

頭發短,情發長,最衰日頭比夜長。

……

更想到靠在水雲懷中那種安寧舒服的感覺,朝陽的霞光照在寒水河,晨曦的霧靄中混成了一片令人迷離欲醉的景色。他不由自主地嘴角一咧,不易覺察地笑了。水雲口不擇言地數落著,看見學榮不怒還笑,不禁心頭火起,起身拉起學榮的手,口中說道“牛屁股,馬臉麵,不知醜不要臉”,用手把學榮往門外拽。學榮身體後仰,水雲站立不穩,整個身體撲向了學榮……

世界失去了聲音!

其實,電視在開,音響在唱,屋外也傳來汽車的鳴響。但此刻,這兩人的感覺裏確實是鴉雀無聲,恍如十年前靜謐的香蕉林,月影婆娑的寒水河,還有細雨中充斥著牛糞臭味的牛棚……男歡女愛,於已有10多年婚齡的人司空見慣,隻如漣漪般微漾,但在這兩人此刻的經曆,簡直是久旱逢甘雨!

夏天的榕樹茂密陰涼,冬天的榕樹落葉紛紛。初冬已來臨。低溫令人的血管收縮,血流緩慢。七八十歲的老年人往往抵受不住寒冷的氣溫而病危。這天,傳來了母親病危的消息。水雲趕回榕樹村,隻見母親的肚子又大又硬,拉不出大便。“媽!這怎回事?不到一星期,肚子成了這樣子?”看見母親這副病相,水雲急得不知所措。“去醫院!”她醒悟了,掏出手機,給司機小梁打電話,叫他開車過來。

新嫂艱難地搖了搖頭,卻問:“你跟他好上了?”新嫂看見女兒比以前滋潤油亮的臉。她的意識還清晰,心裏明白女人的這種變化說明了這得益於性生活的滋潤。

水雲毫無防備地點點頭。就這當兒,新嫂一口氣喘不過來,斷了氣,眼睛還來不及閉上!

對於這新嫂來說,滿堂對她的強暴讓她麵對丈夫時羞愧不已,但怎說這也為她帶來了女兒,為她夫婦倆灰暗的生活注入了清新的氣息和難得的生氣。記得被滿堂強暴後不久麵對丈夫的質疑,她承認了並要告訴丈夫凶手是誰的那一刻,丈夫卻擺手阻止了她。但現在,女兒的戀愛卻又令她陷入憂心如焚的境地,正當她對這束手無策之時,打算將女兒和學榮的關係告訴丈夫,再行商量如何應對,沒想到女兒被拋棄了。

她為這種解脫而暗自欣喜,卸下了心頭大石。盡管這段孽緣還是留有手尾,女兒也不得不吞下這苦果,但兩相比較,女兒嫁給跛仔明遠比維持那段孽戀好得多了。女兒有誌氣,活出個人樣,令她覺得自己終於挨到出頭之日而暗自欣喜,感到幸福終於光臨了自己;但怎料到女兒紅杏出牆跟那鬼仔民搭上了。更令她恐懼的是女婿的跳河自殺,讓她的心境就如時光倒流,重回以前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水雲料不到自己有違常理的所為不但擊倒了丈夫,也擊倒了母親。及至新嫂聽聞照料她的用人向她說起外麵有關學榮離婚的議論,聰聰不是跛仔明所出的傳言,那一刻,焚心如火的心境又再度襲來。

她心裏非常清楚,水雲和學榮的孽戀重現已是板上釘釘的了!她要阻止這樁孽戀,要告訴女兒她的真實身份,但隨即耳畔響著另一種聲音:順其自然罷啦,或許是你的珍珠女命該如此劫數難逃呢!千謀萬算也敵不過天命,你活了大半世人,還參不透個中道理!模糊恍惚中,似是丈夫的聲音,又似是觀音娘娘的聲音。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道靈光在腦海一閃,對,就這樣,交由上天決定。上天同意女兒的孽戀,就不讓她看見,上天不同意女兒的孽戀,就讓她看見吧!主意一定,她掙紮著起床,布置好了那道靈光要她做的事情。而心頭那團熱火,也漸漸地平息。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當新嫂從女兒口中證實了她和學榮重修舊好,新嫂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團黑影瞬間從腳底撲上了頭頂。

母親言猶在耳,怎就說沒就沒了?水雲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心裏卻又肯定地下了判斷。麵對已經陰陽相間的母親,水雲淚水橫流。自己自有記憶以來,母親一生的音容笑貌,愁眉悶語,困頓無助,曆曆在目。“媽呀!你這世人過得太苦了!”水雲毫無意識地哭喊了起來。“媽呀!你怎麼說走就走,話也沒吩咐一句!沒了你,我好怕呀!”此刻,水雲感覺自己雙手正懸在樹杈上,沒力躍上樹幹,又不敢鬆手往地下跳,不知如何是好。

水雲的親人、親戚聞訊趕來,勸慰水雲,料理著新嫂的後事。水雲直到捧回母親的骨灰盒,還不敢相信盒子裏裝著的是自己的母親。

這個夜晚,沒人想得到明英會坐在子民那“水仙”房裏。

離婚後這第二天,明英依然如坐針氈,度日如年。煩躁令她幾乎要崩潰了。沒人聆聽她傾訴,沒人對她說上一句即使是謊言的開解寬慰的話。父母習慣性的訓導口吻,她一聽便煩上加煩,幹脆出門去。她漫無目的地走在解放大道上,旁人看她正兒八經,但她自我感覺簡直是個癲婆。橫沙鎮就這條繁華的解放大道,東、西兩麵街道逛一圈也就半個鍾頭。不知不覺,她已逛了三圈了。繼續逛著,就連旁人也認為自己是個癲婆的了。

她站在解放大道路口,莞穗公路的南麵,看著一輛輛各式車輛呼嘯而過。對麵綠燈一亮,拎著掛包的,拉著手提拉箱的,手拖著手的男女便急匆匆地往對麵走去。一對少男少女趕到,黃燈亮起,男的卻拉起女友的手欲跑過去。“找死嗎你,車開動了,還過去!”女的大聲嚷著,並停下腳步,紮緊馬步把男友往回拉。剛還穿插在候綠燈的車流中兜售香蕉、飲料的流動小販也紛紛跑回路邊。“買瓶水?香蕉?”麵前這位年齡跟她母親相近的婦人,笑容可掬地向她兜售商品。她才醒覺,自己半天也沒喝口水了。她掏錢買了瓶水,那婦人收錢後笑容也隨即收斂。

一輛大巴停在她前麵不遠,後車身寫著……鬆崗、南頭、寶安、深圳。為爭上車找個座位,就隻十來個候車的人在車門前爭擠得不可開交。明英擰開瓶蓋仰頭便喝,她真想走上開往深圳的前麵大巴。一輛小車在她身旁“嘎”聲停下。她給嚇了一跳,正開口要罵。“喂!”車窗降下,車內人向她招手。“哦!是你?”“在這幹嗎?”“沒幹嗎!”“上車吧,請你吃飯!”“真的?”“不就吃飯唄!”

她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內20攝氏度的恒溫,暗色的空間,啍著情歌的男歌星,像按摩著神經的低音炮,令人呼吸舒暢的香水味,不約而同地挑逗著她全身的感官。與車外相比,這似乎是另外一個世界。而她內心的世界,卻又和這車內世界涇渭分明,找不到絲毫的共通之處。

“你幹嗎呀?這麼躁!”子民開口道。

明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望向後座。

“發現什麼?”子民又問。

“我這座位,水雲也常坐啦?”明英反問。

“以前是坐過,你老公反而常坐!”

“他不是我老公了!”

子民瞥了瞥,說道:“吵架也不用這麼說!”

“真的!昨天早上跟他簽字離了!”

小車立即停下。

“真的?”

“這事能開玩笑嗎!”

子民不再問,明英也不說話。沉默了好一陣,子民才說了句:“一看就猜你是為這事!原是真的!”說著又啟動車子,往前開。

明英的腦海驟然一閃,像月下的寒水河,波光閃爍,出現了10年前子民找她合股建造自卸沙船的情景。曆曆在目,恍如眼前。一路走來的人與事,是與非……心髒一陣悸動,有點悶痛。想當初追求學榮時的心高氣傲,誌在必得。那時候這鬼仔民毫不起眼,就識得嘻哈奉承,說話投其所好,絕無得罪人的語言……是的,這副嘴臉的人,的確討人喜歡。甚感親切,盛情難卻。而今天,他在財力的籠罩下,卻顯得有點頤指氣使的慍色了。

這10年間,自己跟不上時代的前進步伐,反而在退步。而子民,還有水雲都超越了時代的步伐。一個念頭倏忽一閃,這鬼仔民若沒有我的相助,他能掘得了那第一桶金?“肯定不行!”明英心裏說道。可他對我毫不感恩桃報,反助那狗發了達!想到此,明英不忿的神色油然而生。子民大概感應到了,問道:“還在躁?”

明英答非所問,直截了當:“你造第一艘沙船,沒我的入股,你行嗎?”

子民怔了怔,答道:“是的,還真不行!”

“你這鬼仔民,水雲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盡力幫她?而對我,連句多謝的話也沒有!”

“說來也是!可你也賺了25萬,這不是實在的好處嗎?”

“你這鬼仔頭!說,幹嗎這麼盡力幫她?”

子民一時間還真答不上來。

“她是不是你的老情人?”明英追問。

……

子民心裏一動,沒有答話。“嗖”一聲,右側車道並排前行那輛車突然變道。子民右腳本能地動了動,車子頓了頓。若子民不點刹一下,車的右前角可能與那車擦上了。“趕去投胎了!”明英罵著前麵那車,子民毫不動容,不曾發生過似的。見前麵車流稀小,車道順暢,子民才平和地答道:“你怎會這樣問?”

“在榕樹村,這都不是秘密!”

“若我幫助你,人們又會怎講?”

“正因為我跟你沒那一手,你才眼尾也不瞅我!”

“我正開車,不跟你爭論!這陣子我也煩透了,也想找個人散散悶氣。”

明英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望向子民。跟著問道:“你像瘦了點!”

“是呀……”

聽子民這口吻,明英若有所思。在她印象中,鬼仔民口齒伶俐,說話幹脆,從沒有“咿呀”這類的歎息尾音。他轉了性?她心中暗忖。

其實,子民這幾天也真是滿腹愁味,事關五天前他女兒失了蹤。他報了案,公安局立案後表態抓緊偵查,而他自己有空便開車上路,希望發現女兒。晨早開車到現在,卻發現明英站在路邊。

前方擁擠,車子又是停下。子民問:“你要到哪去?

“剛才不是讓你碰上,或許現在正坐上開往深圳的大巴了!”

“現在怎麼樣?”

“我都寡婆一個,還能怎麼樣!”

子民稍作沉吟,道:“到我那兒吧!”

“是你叫我的。肥媚怪罪下來,與我無關的!”

“女人就多廢話!”

在明記酒店下了車,兩人邊行邊談,很快到了“水仙”房門前。子民在褲袋裏摁了遙控器,門開了。明英呆了,映入眼簾的都是自己從未見過的裝飾和用品。不禁慨歎道:“嘩!你這豈不是神仙世界?”

子民沒答,情緒有些低落。明英還在獵奇著,與站在公路邊時的模樣判若兩人。她摸這兒摸那兒,神情興奮,讚不絕口。一位小姐進入,泡好了茶,再為他倆的茶杯斟滿,然後站立一旁,聽候吩咐。

“你吃了午飯沒?”子民問。

“還沒!”

“想吃點什麼?”

“什麼都想吃!”明英說的是實話。在街上逛時毫無胃口,可走進“水仙”房後便胃口頓開。早上餓到下午,什麼都想吃了。

子民吩咐那位小姐,點了一隻水蒸雞,一例燒鵝,一隻半公斤重的龍蝦,一例鹽水青菜後,便躺在躺椅上,喝著茶。不用半小時菜便送到。明英狼吞虎咽地很快吃完,子民見狀又道:“這裏有女盥洗室的,女人的用品裏麵都有!”

“哦!這裏常有女人來嗎?”

“男女都有,行個方便!”

明英進了盥洗室,洗頭衝涼,噴上點香水,臉上抹了遍滋潤霜,油膩閃光。難看的是吹幹後的頭發,蓬鬆幹燥,毫不柔潤。像俗語說的“椰菜花”!

“你們離婚,是他還是你的意思?”

“也分不清是誰的意思了!總之腦裏一出現他鬼混情景,我就……”

“你該想象到讓你捉奸在床是有人從中作梗!”

“知道!是那狗乸。我怎不明白!跛仔明死了,她兒子又是學榮的,她又有錢,肯定搞陰謀奪回他的!”

“明知如此,你又上當?”

“說真那句,以前我愛他愛到入骨入肉,但經過百貨店那次假貨風波,我就開始心淡了。你找他入股做沙船他不敢,經營磚廠讓人騙,開商店騙己又騙人,料不到他是個空心蘿卜!但他若對我有真愛,正人君子一個,作為女人,也就算了。隻怨自己嫁錯郎,好歹過完幾十年也罷。可他去混女人,還讓我撞個正著。比著是你,你容忍得了?雖然明知是那狗乸讓我入局,我也過不了這一關!”

“你離了婚,就水雲得益!”

“這我想過。特別是簽字後,都因這不忿氣。所以你看見我那麼躁!但進了你這房,又是另一想法。雖然我不知你生意做得怎樣,但看你這環境就猜到你有多少斤兩。你才是個真男人,學榮算什麼?什麼本事都沒有。靠自己又撐不住門麵,靠老婆養他又拉不下臉麵。反正看透他了。離了要靠自己,不離也指望不上他,都要靠自己。說實話,錯的還是自己。當初我不信強扭的瓜不甜,總認為追求到自己的所愛就是幸福。其實,學榮、水雲、我自己甚至跛仔明,都因為我的糊塗而受罪。現在可好了,咱們都恢複了自由身了。即使對水雲,雖然不忿,但想想又好似怪罪不下來了!”

這種思緒。在明英的腦海裏……何止這種,還有著各種各樣的思緒,隨著境遇的不同而變化。有時這種思緒占上風,有時那種思緒占上風。在逛街時那種憤怒和不甘占上風,此刻這環境下卻是如此的豁達和大度。她根本沒有形成她對自己客觀而又成熟的自我判斷,更不要說對人對事的客觀態度。現在她說的雖很動聽,既想到自己又想到別人。但當她遇上另一種景象,比如看見學榮和水雲說話,或者學榮拖著聰聰的手,或者看見水雲富足的滋潤和自傲……她就又是另一種心態了。子民的風流成性在榕樹村早已街知巷聞,他在公路上拉自己上車,明英還以為他意圖乘虛而入。不過,此刻子民正襟危坐,神情肅穆,毫無風流兒戲的跡象。又想到子民並無背景提攜,就憑自己一步一個腳印邁入發達的行列,這種男人才值得自己去追求!

然而,模樣醜陋的子民,若非發了達,自己麵對他時,還說他值得自己去追求嗎?這樣想著,明英不禁自我哂笑。

“我令你好笑嗎?”

子民或許不到1.5米高,頭圓、身圓、手圓、腳圓。那狗乸和他幹那事……這時,明英臉上有點緋紅。

“那狗乸也常來這?”明英反問。

“來過!”

“她是你老情,承認了吧!”

“沒這事兒,你不該詆毀她!”

“那你憑什麼這麼用力幫她?”

“我是曾經借給她20萬。除了這,什麼也沒幫。她能有今天,都是她拚搏出來的。你們這些人,總以為女人發達就靠出賣色相獲得男人的幫助。不是的,起碼水雲不是。”

“哼!沒你幫助,她憑什麼賺這麼多錢?我不信!”

“她的艱難曲折能說給你聽嗎?我開商店都是見她開商店能賺錢,才跟著她開商店!”

明英瞥了子民一眼,道:“缺錢了找你,H省出事找你,隔三岔五往這裏跑……她有那麼多同學,總不見她找另外的同學幫忙?我才不信既親密又正規的男女朋友!”

“我就知道這類事越解釋越招非議!”

“我才懶得理你這是非,但你幫得她也該幫得我。怎說我協助了你賺了第一桶金!”明英理所當然地說道。

子民若有所思地,好一陣,笑答道:“不是我說你,你做些小生意就行,但大點的生意,你做不來的!”

看見明英既詫異又不解的神色,子民又笑道:“你太多小聰明!”

“小聰明做不了大生意?”

“我的理解是做不了!”

一個青年進來,直呼子民名字。遞了張字條給子民看,子民隨即出門。近15分鍾後,子民又走進來。“不好意思,剛才有點事!”

明英似乎對剛才子民的話毫無芥蒂,見子民坐臥不安似的,她又問:“喂!你幹嗎?神神秘秘的!”

“我女兒失蹤幾天了!我比你還煩!”

明英聽後不由得瞪大雙眼:“才讀初三,離家出走?事前一點跡象也沒有?”

“我一個月也就回家一次,拿錢給肥媚!”子民一臉懊悔。

子民的女兒明英認識,身高不到1.6米,圓圓胖胖,高興時笑臉爛漫,沉默時木訥笨拙。離家出走,明英想起自己也曾有過的離家出走的念頭。想不到初三的少女就具備那種勇氣。

“平時你定是很少跟她溝通了。”

“我千謀萬謀隻是謀算如何賺錢的事,哪顧及到兒女的事!都是我老婆不好,整天就圍在麻將桌旁。每月15號未到就提醒我15號要給她家用錢!”

“現在怎樣?”

“還沒蹤影。我兒子說她曾跟他說她有了男朋友,問她的班主任,班主任說沒見她有特好的男同學。班主任估計我女兒的男朋友或許是網上認識的。”

跟網友離家出走的事,明英聽說了好幾樁,可都最終回家。明英以那幾樁為例,勸告子民不必太憂心。過段時間,他女兒知道對方真相後就會回來。

子民歎道:“到現在才醒悟:人生在世,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你說的道理我也明白。但說是一回事,不是事到臨頭,就體味不了事到臨頭的滋味。能夠的話,女兒明天回家,我付出50萬也情願!”

明英突然想起了什麼,跟子民說:“我也該回家了!要不,女兒嚷著要找我!”此刻,子民女兒的出走反倒警醒了明英,讓她醒悟到此時此刻,女兒受自己的拖累,背景跟別人不一樣。她拔腿就走。

門一開,卻見水雲站在門口。兩人驚愕得不知如何是好,子民招呼道:“都進來坐吧!”

明英身一側,水雲身一閃。昔日榕樹村這兩隻美麗的蝴蝶,經曆了11個年頭的怨恨情仇後,此刻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能聽見各自猝不及防的粗重呼吸,感應到各自油然而起的敵視氣息和漸顯濃重的對抗情緒。最終在明英麵對財大氣粗的水雲時毫無先兆的氣餒下的側身舉動中而一閃而過。

水雲已失去了往日對明英的仇怨和敵視,財富的滿足令她身不由己地狷傲起來,全身溢出一股不一般見識的不屑氣場。而明英則感到麵對的是一堵巨大無比的氣浪向她直壓下來,自慚形穢的感覺就像衣衫單薄佇立寒風中的顫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那一側身的意識是怎麼來的。

明英走到一樓接待大廳,不得不在沙發上坐下。在心裏罵著自己,幹嗎要讓著她!

“水仙”廳裏的子民凝望了水雲一陣,笑道:“我還怕你倆會打起來!”

水雲抿嘴咧笑,沒有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