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來得莫名其妙,結束得痛心疾首。
深夜,昏暗的房間裏,白亞男靜靜地站在呂清的房門前,猶豫著,留戀著,他知道自己一轉身,就再也不能回頭了,這一次……是真的要結束。
向男在房間了翻來覆去睡不著,白亞男從愛仁姐姐店裏離開後,一直沒有回來,這令他很在意。
白亞男從口袋裏摸出一盒新買的煙,抽出一根,叼在嘴上,點燃打火機,正要湊到煙前,忽然想起唐天討厭煙味,吹熄了火,他把煙揉碎在掌心裏。
向男聽見門外有細微的響聲,便一個骨碌跳下床,將門拉開一條縫。“你回來啦。”向男的聲音很小,但還是結結實實地嚇了白亞男一跳。
“你還沒睡?”白亞男拍著胸脯,一身冷汗。
“你要走?”向男看了眼他手裏的行李,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不是的。”白亞男否認,蹲下撐住門,不讓向男關上,他想抱住向男,安慰他。但是,向男怎麼會相信他。
“你騙人。”向男冷冷地說,“你想再次拋棄我們!”他的聲音突然放大,白亞男聽見呂清房間裏開燈的聲音。
“不是……”
呂清的房門打開,她披著浴袍站在一邊,白亞男看不出她的心情,也不敢正視她。昨天他還信誓旦旦,今天他竟決定離開,這樣的他還有什麼臉麵見她?
呂清看著他,心中五味陳雜。他該離開,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可是依然難以抑製胸口的悲傷。“向男,回去睡覺。”
“不要!我要看著爸爸走!我要親眼看著他是如何拋棄我們的!”向男倔強地走出來,話語裏帶著恨。
“向男!他不是你爸爸!”聽到向男喊白亞男爸爸,呂清又驚又氣。
“唐天!”白亞男受不了呂清否認他是爸爸的事實,但見到她驚訝的眼神,口氣又弱了很多,“呂清……我已經全都知道了。”
呂清頭痛地揉著太陽穴,自從白亞男來後,她就沒睡好過,“是卓愛仁說的?”
“恩,她全都告訴我了。所以……”白亞男將頭別過去,無法看她,“我是來告別的。”
“也好……”呂清悲哀地笑了一下,“向男,過來。”
向男躲過白亞男,撲到呂清懷裏。
“呂向男,”呂清將向男的眼淚擦掉,將他麵朝白亞男,“他是你爸爸。他沒有拋棄我們。媽媽和爸爸是相愛的,但是我們無法在一起。”
呂清這一舉動令白亞男很感動,他極力忍住上前抱住他們的衝動。
“為什麼相愛不能在一起?我想要爸爸,為什麼我不能有爸爸?”向男雖然相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但畢竟還小,他無法理解成人的真實生活。
白亞男站起身,伸手摸向男的頭,“你有爸爸,爸爸在美國,會天天想你,給你發郵件,送你禮物,給你打電話。”
“我不要!”向男打開他的手,躲到呂清身後,“我不要你假惺惺!”
昏暗的客廳間,忽然藍光一閃,“呂清!”
卓愛仁的老公?!白亞男轉頭望向聲源,而呂清則將向男一把推進房間,自己抓著領口,衝了出去。白亞男緊隨其後,他感覺這兩天自己的行動完全跟不上變化。
“吳崖!”呂清邊跑邊喊,確定吳崖的方向。他們看不見吳崖,但能聽到他的聲音。
“前方右轉,辦公樓12層。”吳崖最後一次出聲,將他們引向一棟高樓。
大樓的保安趴在桌子上熟睡,他們輕手輕腳地跑上安全通道,因為不能引起對方的注意,他們隻好連爬了12層,大汗淋漓地靠在安全通道門邊的牆,呂清小聲地喚吳崖,但他沒有出現。
呂清將腰間的綁帶緊了緊,打上死結,急忙跑出來的她隻順手抄上了一把瑞士軍刀,而白亞男則什麼都沒帶,沒有徒手實戰經曆的他陡然成為了累贅。
呂清將通道的門輕輕推開一條縫,仔細觀察走廊的情況。長長的走廊裏隻留著五六盞燈,空蕩蕩的,透著神秘和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