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就進來喝杯茶吧。”她不在意地翻著雜誌,目光始終沒有轉到他的身上。
“請你把衣服穿好。”他出於禮貌,立在原地不動,眼睛朝向一邊。
她拉上被子,遮住重要部位,穿上內褲和寬大的襯衫——這是白亞男的,離開的時候,她故意忘記留下的。
唐天走到廚房,洗了一個杯子,從冰箱裏拿出現成的茶水,給他倒了一杯,放在梳妝台上,又躺回床鋪,“可以進來了,茶在梳妝台上,自己拿吧。”
“鼬”這才掀開紗幔走進來,“你早就知道我要來了?”
“嗬嗬,你都跟了我好幾天了,怎麼?你想讓我趕你出去?”唐天翻個身,將雜誌蓋在胸口,雙手放在腦後,靠在床背上,從容地看著他。
“‘老鼠’讓我轉告你,交出寶物,要麼小心白亞男。”
“嗬嗬嗬嗬,‘老鼠’是這麼說的嗎?”唐天的眼裏沒有一絲恐懼,“回去告訴‘老鼠’,寶物我會親自送去,至於白亞男……他是真的認為我對白亞男會有所顧忌嗎?”
“鼬”麵無表情,“話我已經傳到了,以後我再不會手下留情了,你好知為之。”說完,他掀開紗幔,從陽台跳了下去。
唐天看了眼下了迷藥的杯子,自言自語,“被他發現了嗎?”
一個月了,白亞男找不到唐天的身影,每天隻好用工作填補空虛。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離開?
“Patrick,你該回去睡一覺。”胖子實在看不下去了,白亞男在這裏已經工作了整整半個月,每天以咖啡當三餐,晚上也睡得很少。“老婆跑了可以再找嘛。”
“閉嘴!”他閉著眼睛,忍住動手的衝動。
“好、好、好,我隻是來送監控錄像的。”胖子將錄像帶丟到他的麵前,便快速逃離。
他繼續翻了兩頁盜竊記錄,煩燥地丟下筆,拿起錄像帶走出辦公室,找到會議廳,打開錄影機,將帶子放進去,拉了張椅子在電視前坐下。
攝像機設在一條臨街的巷子口,前半段影像隻是單調的車流和匆忙的行人,白亞男不知不覺地沉浸到回憶當中。
為什麼他所喜歡的人都要離開?
影像裏突然出現一個背影,一瞬間消失了,異狀驚醒了白亞男,他馬上按了暫停鍵,但還是錯過了那個背影,他將錄影帶倒回去。背影出現時間很短,隻有幾秒鍾,而且對方穿著黑衣,背對著他,根本辨認不出,但他總覺得哪裏看到過。
唐天?
不,他該回去休息一下,是他太累了的關係。
白亞男推開門,避開看到唐天的房間,徑直回到臥室,倒下睡覺。
夢裏的唐天還是燒了一手好菜,也常常我行我素,笑起來的樣子是那麼迷人……
黑色的背影出現在巷子口,這次,它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轉過臉來……唐天!
白亞男驚嚇地跳起來,月光照著他蒼白的臉龐。
不行!他一定要找到唐天!她的身影已經折磨得他無力自拔了。
這就是所謂的相思成災吧。
唐天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活動半徑裏出現了白亞男的身影,而且還不止一次。難道她的行蹤被發現了?
一想到他可能沒日沒夜地尋找她,唐天的心髒就毫無規律地撲騰起來。她該怎麼辦?
唐天慌忙躲進一家鞋店,隨便挑了幾雙高跟鞋,一邊試鞋一邊注意玻璃門外的動靜。白亞男兩次從門外走過,都沒有注意到躲在裏麵的她。這讓她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失望。
“小姐,你覺得怎麼樣?”
“都好,全部包起來吧。”
唐天拎著滿滿兩袋子皮鞋,肚子裏的怨氣可以吞沒整個紐約城。
該死的白亞男,害她刷爆了信用卡,買了一堆沒用的皮鞋。
她將袋子往門邊一丟,找鑰匙開門。
“你終於出現了。”男聲在背後響起。
唐天一陣寒意從腳底竄上,背脊僵硬地直挺著,她瞪著不敢相信的雙眼,轉身。
白亞男消瘦的身形靠著對麵的牆,臉上還留著好幾天沒刮的胡子,帶著血絲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她,仿佛隻要一眨眼,她便會消失不見。
唐天想上去抱住可憐的他,但她不敢,沉默的氣氛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她勉強地撐起笑容,尷尬地向他打招呼,“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