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展氏就把阿蠻喚起,梳妝打扮妥當之後,展氏給阿蠻再三交代:“一會兒見到祖母問安一定要恭敬,祖母說什麼便是什麼,不可再像以前那樣言語衝撞了祖母!”
“曉得了曉得了,娘親都已說了好幾遍了!”阿蠻皺皺鼻子無奈的說。
“你這個蠻丫頭呀!”展氏嗔怪道,“見到眾位兄弟姐妹也莫向以前那樣一句話不對就甩人臉子了,”說著,又傷心起來,“你爹爹不在了,以後你再與兄弟姐妹起爭持,誰還能維護你一二呢?”
阿蠻見展氏又想起了逝去的爹爹,心中雖也悲痛,但仍忍著不表現在臉上,故作嬌蠻,“我才不會與他們一般見識呢,娘親放心好了!”
一行人出了三房所居的清風苑,就是一片密密的竹林,穿過竹林出了個角門,又走過一條長長的甬道便是府內花園了,沿路穿過花園,過了三間小報夏廳,方才到了祖父母的所居榮壽堂。
阿蠻心想,這清風苑在陸府的位置真不是一般的偏呀!
剛到廳內,已有不少人在了,見阿蠻母女進來,廳內霎時靜了下來。阿蠻掃了一眼,見兩名丫鬟服侍著一位衣著貴氣的老婦人,她氣色圓潤,看似慈眉善目,但見到阿蠻母女後,眼睛裏便流露出幾分不喜。
廳裏有兩個婦人裝扮的人,一人身穿鵝黃綢衫,臉上雖有風霜歲月的痕跡,但極是秀麗端莊,她身邊立有兩個孩子,一個看著比阿蠻大上幾歲秀雅脫俗,帶有幾分清靈之氣的女孩,一個是個憨態可掬的奶娃娃;另一婦人身穿淡綠綢衫,身形苗條婀娜,但看麵相卻是有些苛刻,她身邊並無孩童。
阿蠻心下了然,堂上端端正正地坐著的便是祖母了,而那帶著兩個孩子的是大伯母方氏,嫡出的大姐陸婉晴已出嫁,如今跟在大伯母身邊的是庶出的三姐陸婉柔,而那個奶娃娃是大伯母的嫡親幼子陸梓彥;另一位婦人定是庶出二房的二伯母沈氏了,她是陸老夫人的娘家侄女,二房庶出的二姐陸婉欣也已出嫁了。
“兒媳近日都未能向娘請安,心中甚為不安,還請娘責怪。”展氏畢恭畢敬地向上座的陸老夫人告罪。
“嗯,你有心了。知道你身子弱,我又怎會怪你呢!”陸老夫人不鹹不淡地說道。
聽見陸老夫人的話,展氏一時不知該接什麼好了,大伯母見展氏尷尬,便解圍道:“三弟妹一向知理孝順的,娘定是賞都來不及怎會怪罪呢?”接著又看向阿蠻:“呦,這不是阿蠻嗎?三弟妹怎麼把她帶出來了?病已大安了嗎?”
展氏感激向她看去,連忙應道:“多謝大嫂關心,阿蠻這幾日大安,已無礙了。”繼而對阿蠻低聲說道:“還不快像祖母請安!”
“阿蠻前幾日生病惹得祖母擔心,現身體已經康複了,特向祖母請安。”阿蠻不卑不亢的說道。
這個阿蠻被三房縱容的很沒教養,今天看著還算是懂事,陸老夫人掃了她一眼淡淡說了句:“嗯,也沒算白病這一場,看著是懂事多了。”
方氏想她年幼失父,前日又大病一場,這能不懂事嗎,心下不禁憐憫,於是上前愛憐地拉起阿蠻的手,細細端詳著阿蠻,“瞧這可憐的,小臉都瘦了一圈,大病了一場,可是連性子都改了!”
沈氏不屑地撇了撇嘴,但也未說什麼。
“哎呦,老祖宗,我今日可是來晚了,還請你莫怪罪才好!”人未見到聲已傳來。
阿蠻向門口望去,一位華光溢彩的貌美少婦領著三位女孩進來,為首那個嬌豔姿媚,更為難得的是美麗之中,帶著三分英氣,三分豪態,同時雍容華貴,小小年紀竟自有一副端嚴之致,令人肅然起敬,不敢逼視,這哪裏是個官家小姐,說是郡主公主也是當得的了。而她身後的兩位雖也嬌豔不可方物,卻是遜色了許多。
那個美豔少婦正是四房夫人梅氏,她身邊的三位小姐,一位臉色晶瑩,膚光如雪,鵝蛋臉兒上有一個小小酒窩,微現緬腆,可以看出是個極美的姑娘;另一位不過五六歲,粉妝玉砌,極是清靈動人,可以預見日後定是不輸她四姐的絕代佳人。這其中最為出彩的女孩是的陸心彥,家中女孩排行第四,據說她是陸老夫婦最疼愛的孫女,甚至超出一眾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