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釋新月淺笑回複他們。
於是,那對情侶便在她對麵的位子上坐下了。
那短發男子用手將眼鏡向上扶了扶,然後看著對麵素顏如雪的她,不緊不慢地問:“我叫季采風,季節的季,采集春風的采風。我女朋友叫拾雨,拾起秋雨的拾雨。請問你的名字是……”
“你在大學裏修的是不是文學?說話很有詩意。我叫釋新月,解釋的釋,新月城的新月。”
“釋新月。你的鑒別力真好。在大學,我的確是修文學的。”季采風答道。
“你知道麼,”拾雨急切地插入他們的談話,“我哥他大學四年一直都是學校的桂冠詩人呢。”
釋新月頓覺她對男友的稱呼有些怪異,揚眉不解。
季采風撲哧一笑,對拾雨說:“拾雨,都跟你說過千萬遍了,讓你不要整天喊我哥,別人聽了會誤認為我們是兄妹的。”
拾雨心中忽而咯噔一下,支支吾吾道:“我……我……我已經叫習慣了嘛。”
他歎了歎,對釋新月說:“你不知道,拾雨的父母與我的父母是摯交,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因為我比她年長幾歲,她從小便喊我哥。就這樣喊了十幾年。”
“原來是這樣。采風拾雨,很匹配的一對名字。想來你們的父母當初給你們取名時,便是希望你們日後可以走到一起的。”
“是啊,他們用心良苦,早就計劃好要將前一代人的珍貴友情,升華為後一代人的愛情。”季采風輕歎道。
“這個世界,生命繁衍不息,代代皆是言情。”釋新月燦然而笑。
敏感於文字與文學的他,立刻便懂得了她話語中的深意。
他說:“你所說的,這個世界,生命繁衍不息,代代皆是言情。這樣的句子,應該被寫進詩歌中。”
釋新月回季采風一句謝謝。拾雨卻顯出一副不知所雲的表情。
“采風拾雨,我有點累,想聽會音樂休息一下,就不同你們說話了。”
“正好,我們也累了。大家都閉目養神吧。”季采風平靜回道。
“哥,我要靠著你的肩膀。”拾雨剛說完,便幸福地依在他身邊。
釋新月聽著如水的音樂,將頭靠在座位上較軟的位置,輕輕轉向左側,再次看著窗外的世界,慢慢閉起了雙目。
季采風其實毫無疲憊之意。
他從旅行包裏輕輕取出一個精致的記事本,一隻黑色水筆,寫道:“周一,雨天。在火車上。她說,這個世界,生命繁衍不息,代代皆是言情。采風拾雨,她就這樣稱呼我們……”
寫著寫著,季采風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是剛傳過來的簡訊。
他讀過之後,隻回複了四個字: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