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變,就在他們都沒有準備的時候來了。
改變的是他還是她?
雒熏沒有聽老師講課,而是大膽的開小差。
他抬頭望著窗外的樹影斑駁,沒有風,隻有耀眼的陽光劃過大地的紋理。他是不喜歡這樣的天氣的,它太溫暖了。
這個夏天,太漫長了,到現在還沒有結束的預兆。
安靜的教室裏,隻有風扇發出的機械聲音,不是煩,隻是習慣了而已。
“老師,我想找雒熏。”雒夏溫溫的聲音中帶著急切,她看了一圈教室裏的學生,眼光停在他轉過頭的身上。
他看見了,她的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了,沒有等老師的允許,他立刻走到她的麵前,拉著她就向外走。他課沒有忘記剛剛她出現在教室引起的小騷動,她越來越吸引人了。
她的眼淚滴在他的手背上,很燙,很痛。他轉過身看著她,把她輕輕的擁進懷裏,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脆弱。
“怎麼了?”雒熏小聲的問道。
雒夏真的是沒有主意了,剛剛醫院來電話說,媽媽得了子宮癌,需要動手術。她害怕,害怕失去媽媽。
看到她這麼的傷心,他大概也猜到了。前幾天,媽媽突然就暈倒了,他們把她送到醫院,雒夏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媽媽。現在她來找他,說明已經知道了病情,看來很嚴重。雖然猜到了,但是他並沒有感到難過。就像是無關既要的人要死一樣,和他沒有關係。
“我們回家給媽媽煲湯,好不好?”她征求著他的同意,她現在已經是六神無主了。
媽媽高額的醫療費壓的她喘不過氣,她知道繼父是不會幫助他們,一切隻有靠自己。可是她想不出來,有什麼辦法可以賺到那麼多的錢。媽媽的病不容她遲疑,否則就是死。
繼父知道媽媽的病情後,還是一樣的冷嘲熱諷,她也不期望他忽然良心發現。她還是安靜的煲湯,隔絕一切難聽的話。
媽媽喝完她煲的湯安靜的睡下了,嘴角掛著甜甜的微笑,好像在做著什麼甜美的夢。不知道,夢中有沒有她和雒熏。
醫生找到了雒夏,說著關於手術的事情。她問過價格了,很貴,很貴,他們支付不起。就連現在住的病房的價格他們都快支付不了了,家裏僅有的錢都拿了出來,還是不夠。
躺在床上,他們都沒有開燈。他知道黑暗是屬於他的,她也不排斥。
因為,在黑暗裏舔傷口、傷心流淚……都不會有人發現,他們可以盡情的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麵,不需要再偽裝。
一場一場的打擊向他們襲來,企圖刨開他們靈魂,摧毀他們的一切。
夜半的電話鈴聲,就是崔旨符的開始。也是地獄開啟的另一道門,向他們敞開著。
繼父在酒會上酒精猝死。
突然而來的噩耗,沒有眼淚,隻有隱隱的絲痛浸入血液。
哪有時間傷心?繼父還沒有下藏,法院就寄來了傳票單,說繼父私下挪用公司的財產。噩耗一個接著一個,在她還沒有時間休息時,媽媽又一次的昏倒了。
她沒有時間用來哭泣,她要不停的奔走於各處打工。沒有親人,從她的記憶開始就沒有。所以,她必須要自己掙錢。即使相差的太遠,她也不會放棄。
家裏就剩她一個人可以依靠了,她沒有理由倒下,也不能。
媽媽等著她錢的醫治,雒熏太小,隻能依靠她。
法院的傳單又來了,他們家的房子要被沒收,還要歸還剩下所欠的巨大餘額。
已經沒有錢再替媽媽治病了,下個月,他們連家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