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點奇怪,隻是簡單的風寒這四小姐的身子卻好像比上次把脈時虛弱了不少。
“許是昨晚在外麵吹多了冷風,有勞李大夫了。”寧宣微微笑道,仿佛不經意間問道:“聽說李大夫昨夜給夫人看診了?”
“是,夫人近幾日憂思過度,加上昨日又怒及攻心所以才會暈倒。”李大夫握筆的手微微一頓,接著道。
寧宣眉頭一挑,歎息道:“愛之深責之切,夫人想必也是被六妹妹氣著了。”
李大夫不語,昨夜裏的事就連他這個小小府醫也有所聽聞,自然也知道夫人為何怒及攻心。
寧宣也不意外李大夫的沉默,接著若無其事道:“也不知是不是我頭疼的恍惚起來了,居然聽見下人說夫人懷孕了。”
李大夫眼裏閃過一絲慌亂,聲音裏也帶了絲不穩:“四小姐定是聽錯了,身體虛弱時出現幻覺倒也不是什麼怪事,四小姐不必在意。”
“那就好,李大夫的醫術我自是信得過的。”寧宣仿佛鬆了一口氣,略帶蒼白的臉上勾起一抹笑意,而後話鋒一轉。
“隻是自母親去世後,府裏好久都未添丁了,李大夫,這脈可千萬別弄錯了才好。”
李大夫身子一震,四小姐是知道了什麼?既信得過他的醫術,又何必提醒自己不要把錯脈?
身上已泛起一層冷汗,李大夫依舊維持平靜,語氣肯定:“老夫行醫這麼多,自然不會把錯脈。”
“嗬……”寧宣輕笑出聲,端起茶盞中的茶輕抿了一口,輕瞥了一眼強自鎮定的李大夫。
“李大夫莫不是忘了四年前梁大夫的事了吧?夫人若是有孕,這可是大喜事,可若是因為李大夫的疏忽,而導致夫人的身體有什麼差池,這罪,隻怕不是你一個小小府醫擔待起的。”
“這……”李大夫難掩驚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此時他已沒有心思去關注四小姐是如何篤定夫人懷孕的,早知道他就不會收了夫人的兩百兩銀子替她暫時隱瞞懷孕的事了。
隻因梁大夫是原先這府裏的府醫,就是因著為先夫人保胎不利才被辭退的,後來卻不知為何全家死於非命。
“……夫人,已懷有兩個月的身孕。”
真正聽到了這一句,寧宣心中的憂慮反倒淡了下來。
嘴角輕扯,麵上也帶了一絲期盼之意:“那就好,祖母和父親定會開心不已,這回你可要好好的為夫人安胎,要是夫人出了什麼差池,我裴家可繞不得你。”
“是是是。”李大夫心中一緊,小心的覷了寧宣一眼。
原先夫人讓他不要將懷孕這件事聲張,他也能理解,畢竟胎還未穩,後宅又陰私多,小心謹慎總是沒錯的。
可如今四小姐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且對這胎也是期待不已,更是為這胎兒警告了自己一番,那他還要不要稟報給老夫人和相爺呢。
隻是這樣一來,夫人那裏倒是不好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