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姨娘賠罪(1 / 2)

夜晚,平西大軍主營帳內。

一男子負手立於桌前,隻見他一身銀白盔甲,臉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俊美異常,薄唇微抿,一雙眼睛深邃如同古井般不見波瀾,手指似有若無的敲擊著桌麵,在這寂靜的深夜裏尤為突出,仿佛敲進了人的心中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而下首一一身夜行衣的男子恭敬地半跪於地上,耐心地等待自家主子對自己稟報之事的反應,心中忐忑,頭上已隱隱冒了一層密汗。

“她有什麼反應?”上首男子靜默了半響出聲道。

聽到自家主子問話,林五如蒙大赦般鬆了口氣,自從三年前那位大病一場後,主子就從暗衛中挑了兩個女衛過去,一是為了保護那位,二是主子能隨時知道那邊的消息,神情愈發恭敬地應道,“小姐,甚是高興。”

隻是心中卻在想自己這樣說主子應該會心情大好吧,自己也就不用在這裏感受主子的迫人氣勢了。果然,得到赦令的林五瞬間消失不見。

而此時梁亦琤嘴角微揚,古井般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柔情,瞬間柔和了整個麵部,心中默念:宣宣,我回來了。

——場景轉換——

風荷院裏,胡姨娘正在給裴寧芯敷臉,一丫鬟正在給裴寧芯揉膝蓋。

裴寧芯昨晚在祠堂跪了一晚,如今又受了涼,臉上因為還沒來得及清理,還清晰可見昨天的巴掌印,紅著眼睛向胡姨娘抱怨:“哎……姨娘,輕點輕點,好痛!爹竟為了裴寧宣打我。”

胡姨娘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怎麼就是榆木腦子,一點也不長進。”

不過看著裴寧芯臉上紅紅的手掌印,終究還是心疼女兒,歎了一口氣,慢慢的給女兒道來:“你怎麼不想想,雖然夫人去世了,但四小姐畢竟是你爹嫡親的骨肉,是相府的嫡女,身後更站著貴妃和國公府。而你爹慣來主張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斷不會做出以庶壓嫡的事來的,又豈會不管這個嫡女呢,況且,今天那個路公公可就站在旁邊呢。”

裴寧芯雖不聰明但也不蠢,在胡姨娘的引導下,便明白了七七八八:“怪不得姨娘讓我去跟她交好。”

“是啊,當初的確是這個意思,不過後來看你不願意,而四小姐又一貫不在意這些個事,便任由了你去。”說道這裏,胡姨娘眼睛微眯,話鋒一轉,氣憤地一手拍在桌子上“不過,哼,沒想到她居然藏得這麼深。”

裴寧芯似乎嚇了一跳,怯怯的小聲道:“姨娘,那現在…….”

胡姨娘一看裴寧芯這怯怯諾諾的樣子,不由怒上心來,自己這女兒的性子也不知隨了誰,簡直就是個胸無城府的草包美人。可一想到這是自己肚子裏掉下的肉,況且……

罷了,罷了,如今她這個做姨娘的不替她謀算,這女兒又該如何是好。

於是幾息間便平複了怒氣,“芯兒,等你禁完足,去蘅蕪院給四小姐賠罪。”

“姨娘,我不想去……”裴寧芯撇了撇嘴,顯然是不樂意。

“你懂什麼,就算四小姐是嫡女又怎樣,再高貴又如何,終究是要嫁出去的,而且府裏可不止你弟弟這麼一個男丁,”說到這裏胡姨娘眼裏劃過一抹暗芒,轉瞬即逝。

又繼續道,“但除了大少爺的地位不可動搖之外,還有那個白賤人的兒子,再者再有月餘新夫人就要進門了,我告訴你,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要與四小姐交好,她經常進出皇宮,你若是通過她而得到貴妃的喜愛,京中這麼多貴族子弟還不隨你挑麼?”胡姨娘扭曲著一張臉,眼中滿是野心。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這半個月胡姨娘安穩了不少,而裴寧芯在這期間也沒有出門,一直被禁閉在她的怡心軒裏抄寫女規女戒,直至昨天才出來。

天氣放晴,寧宣就讓人將她在暖房裏精心培育的花草都搬了出來,在院裏正侍弄著,其中蘭花、牡丹、菊等品種一應俱全。府裏的人人皆知道四小姐愛花,更是知曉四小姐最愛海棠,滿院子裏種的皆是名貴的海棠,不過這個季節卻不是花期。

據《群芳譜》記載:海棠有四種,皆木本:貼梗海棠,垂絲海棠,西府海棠,木瓜海棠,習稱“海棠四品”。

海棠花姿瀟灑,花開似錦,自古以來是雅俗共賞的名花,素有“花中神仙”、“花貴妃”、“花尊貴”之稱,栽在皇家園林中常與玉蘭、牡丹、桂花相配植,形成“玉棠富貴”的意境。

曆代文人多有膾炙人口的詩句讚賞海棠,記得有一句“幽姿淑態弄春晴,梅借風流柳借輕,幾經夜雨香猶在,染盡胭脂畫不成“形容海棠似嫻靜的淑女,因此海棠集梅、柳優點於一身而嫵媚動人,雨後清香猶存,花豔難以描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