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端了一碗參湯嘛,大姐分明就是小題大做……”而裴寧芯顯然沒從剛剛的一巴掌中收到教訓,一雙大眼睛不憤的瞪向寧宣,大有上前拚命的架勢。
裴修之此時更是怒不可遏,大喝道“閉嘴,你的禮儀都學到狗肚子去了?”
又轉頭怒視胡姨娘:“胡氏,你就是這樣教導本相的女兒的?不尊嫡母,不敬嫡姐,胡攪蠻纏?還煽動下人欺壓嫡女,胡氏,你太讓本相失望了。”
言罷竟不待胡姨娘反駁,又接著道:“來人,將胡氏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再把三小姐送到祠堂麵壁思過一夜,抄寫女規女戒一百遍,禁足三月。”
胡氏聽罷,頹然一倒,臉上的血色消失殆盡,卻又立馬跪倒在裴修之腳邊,抓住裴修之錦衣長袍的一角,哆嗦著嘴唇:“婢妾……婢妾知錯,婢妾不敢有絲毫怨言,但求老爺憐惜三小姐,這麼冷的天氣,六小姐受不住啊……”
多年的相伴,裴修之什麼性子,她焉有不明白的道理,自是不敢替自己求情,隻是她的芯兒卻不能不顧。
裴寧芯顯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哭嚷道:“爹……我不要去祠堂,女兒再也不敢了……”
胡氏見裴修之臉上已有猶豫之色,更是向寧宣哭求道:“四小姐,千錯萬錯都是婢妾的錯,六小姐隻是一時被婢妾蒙蔽了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念在六小姐是您妹妹的份上,向老爺求求情吧……”
寧宣心裏也清楚裴父現在在氣頭上想嚴懲裴寧芯,萬一待日後裴父要是後悔了,若自己不求情,隻怕會遷怒,隻怕到時候裴父會以為自己這個長姐薄情,不愛護妹妹。
也罷,這次就饒了裴寧芯一回,便開口道:“父親,胡姨娘說得對,這麼冷的天祠堂裏更是陰冷,六妹年紀還小,萬一凍傷了心疼的還不是您,您這回就饒了六妹吧,想來六妹以後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末了,寧宣還微笑的看向裴寧芯:“你說是不是這樣,六妹?”
此時,寧芯哪還敢反駁,隻重重的點頭,諾諾稱是。
裴修之讚賞的看了一眼寧宣,隻覺得寧宣真不愧是敦實溫厚的長姐,更有相府嫡女風範,於是便順著寧宣搭的梯子下:“這次看在宣兒替你求情的份上,免去你去祠堂麵壁思過,不過自即日起,禁足於院中,抄寫女規女戒百遍,什麼時候抄完方可解禁。”
使了個眼色讓人把胡姨娘和寧芯帶了下去,又讓眾人都散了去。
這會兒下人們聽到可以散了無不在心中微微鬆了口氣,暗暗的埋怨胡姨娘非要和四小姐較勁,也不想想自個兒是個什麼身份,還連累他們差點就受了無妄之災。同時,也對這府裏的形勢有了更為清醒的認識,不管夫人在不在,這府裏的天都不會變。
而和胡姨娘一道前來的白姨娘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仿佛是個隱形人,隻是在離開時深深的看了一眼寧宣。
若之前隻是懷疑寧宣不簡單,那現在就可以確定了,否則她也白在內宅廝殺了這麼多年還能生下裴修之的庶長子。畢竟裴府的妾室遠不止她和胡氏兩人,要知道沈妧進門這麼多年也才生下一子一女,自四小姐之後更是一無所出,也因此裴修之的妾室不會太少。
話說回來,待眾人散過之後裴父這才麵帶歉意的看向寧宣:“今天這事,宣兒你受委屈了”。
寧宣知道自己父親向來愛惜羽毛,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路公公,自然要給她的貴妃姨母一個交代,便見好就收,適時的露出委屈之色,不過隨即又一臉感動的說道:“父親,您這是說的哪兒的話,三妹隻是年幼無知罷了,”在看到裴父麵帶欣慰之色,又接著道:“況且也已經受到教訓了,娘親在世時,就常教導女兒說家和萬事興。”
言罷,似是想到了什麼,轉身看向路公公,微帶羞赧的說道:“讓公公見笑了。”
“裴小姐客氣了,娘娘這兩年一直念叨著您呢!”路公公在寧宣麵前可不敢拿大,這可是自家主子從小就疼愛的侄女,況且寧宣以前也常進宮,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娘娘讓奴才接您進宮一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