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怡芳一麵咳,一麵去拿暖水瓶,她走了進去,接過了暖水瓶,想倒水給她。
不想蘇怡芳冷冷地抽回手,不滿地橫她一眼。
“你半夜亂走幹什麼?想嚇我嗎?”
“不是……我是……”
冉蜜沒辦法讓蘇怡芳立刻就拋開成見,她如果是母親,也不會想讓兒子娶回仇人的女兒……天天看著,會氣得短壽呢!
黎逸川真不孝!
她在心裏下了個結論,還是給她倒好了水,又用拖布把地麵上的水拖開,自己喝了一口直飲水,轉身出去。
蘇怡芳就在一邊盯著她,滿臉厭惡。
冉蜜走到門口,又轉過頭來看她,滿臉地認真神態。
“伯母啊,黎逸川的脾氣很壞,我和他在一起也很辛苦,或許哪天他興趣用光了、不要我了,您也就高興了。我知道我很糟糕,沒什麼骨氣,不會做家務,不會做飯,工作比不上別人。可是伯母,我有自知知明,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想伺侯他,我希望他和我平等相處,我更希望自己能養活我自己,我很努力工作,也想努力地生活,伯母您就高抬貴手,找時間和他說一聲,千萬別讓我住進來,拜托,拜托!”
她抱著拳,連連拱手。
蘇怡芳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把水杯用力一頓,扒開她,大步走了。
冉蜜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正常溝通,不是嗎?她又不是個肉包子,真要被黎家人給捏成一團綿軟,該說不說,自己慪死!
她聳聳肩,也上樓去。
黎先生睡得正好,她拖了床小毯子,去沙發上縮著。
冉蜜盯著黎逸川看了好久,還是難以入眠。
他仰躺著,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搭在小腹上,若用這姿勢去跳水,就叫做……向前跳水轉身半周啥啥啥……
突然間,一向並不頑皮的冉蜜,心裏難得地有了些許頑皮的小心思。
她撓撓後腦勺,坐了起來,輕輕地翻開自己的包,拿了紙筆出來,在紙上快速寫寫畫畫,再看了遍,疊好,然後小心地從他的兜裏翻出了錢包,把紙條放了進去。
黎先生睡得沉,連身也不翻一個。
冉蜜也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聽到水聲,她被尿意憋醒!猛地睜開眼睛,抓著手機看時間,還好,八點半,還有時間趕去公司。
她今天還要去魏嘉那裏跑一趟,和那邊活動部的人接洽一下,廣告下禮拜正式要開拍了。
她衝進浴室,黎逸川正在刮胡子。
這種夫妻一起共用浴室的場景,以前在電視裏看過無數回,此時她親身經曆,實在是不太適應。
她扭扭腿,小聲說:“你先出去,我憋不住了。”
黎逸川的手停都不停,從鏡子裏瞟她一眼,淡淡地說:“你用,我不看。”
“你有耳朵啊!”冉蜜冒火,手捏著睡裙,腿又扭了幾下。
“耳朵被你昨晚戳聾了。”他還是平淡,把剃須刀一丟,擰開水洗臉,“沒見過比你說話還直的女人。”
“我怎麼了?”冉蜜實在憋不下去,見他不肯走,不管三七二十一,抄開了馬桶蓋子就坐下去。
她使勁縮著肚子,讓水聲盡量小……有這麼一小會兒,她都懷疑自己會得前\列|腺|炎了。當然,她更希望黎先生得這個,她是女人嘛。
惡意地腹誹幾句,又覺得自己這樣不地道不善良,在心裏加了一句,惡人才得……
就在亂七八糟地胡想時,解決完了人生大事。抬眼一看,黎先生居然幹脆轉過身來,麵對她站著。
“你昨晚和媽亂說什麼,讓她高抬貴手?
“你趕緊去紐約,我要去上班了。”
冉蜜皺皺眉,蘇怡芳告狀的速度挺快!
“她幫你約了婦|科醫生,你也去做個檢查,看看你吃這麼多藥,會不會有影響,如果會有,我們暫時就不要小孩。如果沒有,你就做做準備。”
他見她坐著不肯起來,終於收回視線。
冉蜜抹了一把臉,飛快地拎起褲|子,衝水走開。
生小孩……她自己都是小孩……她能照顧好誰?別跟著她過可憐日子!
“我要去機場了,你自己去公司。”
他拍拍她的腰,轉身出去。
冉蜜轉頭看他,猶豫了一下,輕聲說:
“我真不住進來,我和她們相處不了,你讓我一個人和她們呆著,不如撞死我算了。”
“早上就死來活去,你還真會給我添堵。”
他摔門就走了,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冉蜜挑了挑眉,也飛快地收好東西,離開黎家。這回沒再遇上蘇怡芳,她有早起去散步鍛煉的習慣,這時候可能在附近的小公園裏強身健體。
冉蜜大步跑向公車站,一路清風撲麵,讓她心情無端大好。
或者是因為黎先生出遠門了,讓她感覺自。
又或者是因為……因為什麼呢?她上車之前,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放下手時,聽到有首叫因為愛情的歌,由遠及近。
因為愛情,不會輕易傷悲,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因為愛情簡單的生長,依然隨時可以為你瘋狂……
一輛黑色的無牌新奔馳越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車型,這個城市裏隨時可以看到的那類型,緩緩從冉蜜剛出來的小區旁邊駛出。
黎逸川戴著墨鏡,看著公車開遠。
他沒去機場,改期了。他要先去一趟W市,隋玉琴在那裏。雖然是冉宋武放的火,有些細節,他必須親自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