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啊?”林利平再古板,突然也很好奇,誰有這豔福,娶了這小嬌娃。
冉蜜的唇角抿得緊緊地,呼吸也急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黎逸川。”
“什麼?”這可真是讓人意外的答案,林利平還以為是沈司晨,或者市裏哪個有錢的老男人,想不到是最近冒出的新貴黎逸川。
“聽說他是蘇氏幕後的老板,連那裏也是他的。”林利平伸手就指馬路對麵。
冉蜜也扭頭看去,高聳入雲的大樓上,有一間充滿黑色的大房,還一方碧藍的泳池,那是黎逸川的王國。
“那你還做什麼事?他讓你出來做事?”林利平有點想走人的意思了。
“你知道什麼叫放養嗎?”冉蜜想了會兒,說了個詞。
林利平突然就沉默了起來,把這詞用在自己身上,多少有點自我輕踐的意思。
“菜來了。”服務員端上了菜,還有兩瓶啤酒。
冉蜜給他倒上了酒,小聲說:“師傅,等我自己能養活我自己了,我的放養可能就結束了,我很笨,請你多教教我。”
林利平看了她一會兒,有些糾結的說:“他不會來砸場子吧?”
“但願他不會,我會盡量穩著他。”冉蜜抬起一雙水眸,小聲懇求他,“師傅,我能做好的,請你教我。”
冉蜜的雙瞳會說話,裏麵倒映著林利平有些猶豫的麵孔,她一眨眼,就有柔波萬頃,往林利平的身上撲去。
“這頓你請。”林利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冉蜜笑了,雙手捧著酒瓶,又給他滿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雙手捧著敬他。
這是正式的拜師酒,冉蜜得喝。
她希望從這一天開始,擺脫以前那個窩囊、無用的冉小姐,能把背挺得直一點,再直一點……冉蜜渴望強大,是因為自打冉宋武倒下、齊梓商背叛的那天起,她就沒有安全感了,她隻能自己保護自己,自己安慰自己,自己擁抱自己。
可是天知道,這女人在骨子裏是多麼希望有個男人能為自己遮風擋雨,給她一生無憂!有機會做小女人的,都是男人把她寵進骨子裏的。
彩色屏風後的另一桌邊,林耀正端著茶杯靜靜地聽,抓著杯子的手微微發抖,連骨節都泛白了。
黎逸川和冉蜜,原來並不是同居的關係,他們結婚了!
那她怎麼辦?喜歡了這麼久,難道就這樣被振出局了?她放下了茶杯,描得精致的眉緊擰了一會兒,又慢慢舒展開。
蘇老太太不會接受冉蜜,反而這是一個可以擊退蔡夢婭的好機會。
她迅速鎮定下來,在桌上放下了幾百塊錢,戴上了墨鏡,悄然離開。
冉蜜和林利平分手出來,頭有些暈乎乎的,酒量這回事和膽量一樣,是要越練才越大。隻兩杯啤酒,她就要醉倒了。
林利平趕回公司去上班。
冉蜜在公交車站牌旁邊的花壇上坐了會兒,掏出手機打給黎逸川。
手機響了很久,那邊才慢吞吞接聽,冉蜜借酒壯膽,不耐煩地說了句:“怎麼才接電話?”
“請問你是……”
那邊傳來秀氣文靜的聲音,冉蜜怔了一下,又聽對方繼續說:
“不好意思,逸川去洗手間了,他的手機放在桌上。”
那麼,對麵是他的幾號呢?
冉蜜揉了揉太陽穴,把手機掛斷,雙手撐在花壇上,低頭看著腳尖,過了一會兒,她又果斷地拔了回去,電話一通,她就脆聲說道:
“我是冉蜜,問他要不要回家吃晚飯。”
那頭傳來了低低地呼吸聲,這是屬於黎逸川的節奏。
冉蜜掩住了唇,忍不住打了個飽嗝,然後掛斷了電話。他讓她過得不安生,她憑什麼讓他去N號女人那裏享樂?
公交車緩緩到站了,她跳下花壇,腳踝痛了一下,趕緊單腳跳了幾下,跟著人群擠上了車。冉蜜嗬,她其實也開得寶馬,擠得公車,她到底哪裏不好?要遭遇黎逸川那樣的輕視?公交車擠得像沙丁魚罐頭,她抓著吊環,一路搖搖晃晃,看著窗外的大樓快速倒退。
公車不到別墅區,她得走好幾站路才會到家。
坐在保安室裏的保安小丁給她開了門,她快步過去,又退了幾步,盯著玻璃窗後的小說:
“小丁,你幫我查那天晚上監控的事,查到了嗎?”
保安撓撓腦袋,有些尷尬地說:“你已經問過我了呀,我查了好幾遍那幾天的監控,除了你和你先生,沒有人去過你家啊。”
冉蜜嘴角牽牽,揮了揮手,“問過了嗎?”
那晚的九枝薔薇花嗬,若你是我的王子送的,趕緊現身,賜我力量!
冉蜜的全部願望,都在打敗黎逸川這件事上……盡管是她在作夢!
酒精讓她迷糊,沒過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當然,如果她不打那細細的鼾的話!
“起來。”黎逸川用腳尖輕踢她的腿。
冉蜜驚醒,一咕嚕就爬了起來,披頭散發,雙眼無神,又像女鬼複活!
二人僵持了一會兒,冉蜜蹲下去,把散落一地的零錢和化妝品收起來,小聲說:“你的卡不能取太多現金,給我點錢用,這裏物業管理也要交費了。”
黎逸川在床邊坐下,雙手撐著下巴,安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