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越隨手拿起桌上文件,扔過去:“偵查連剛送來,拿得下這個人,我送你一顆。”
進部隊十天了,除了剛進來那天,之後就再也沒瞧見過雷越。李莫老老實實訓練,每天倒也開心,意外的是她知道要教的是偵查連新兵,而非之前和她訓練的那批。
聽說上次他們出去後有十一個按時到了,聽見消息的趙參謀長高興得嘴都合不攏,嘀咕著什麼:“多一個,好哇,好哇!”李莫見他高興也沒多問,軍事方麵她不好插手,一露好奇的苗頭身後的東子就跟見著狗的貓似的,一準炸毛。
回頭問東子她怎麼被派到偵察連授課,東子嘴一撇,說是剩下的晚一個半小時回來、沒回來的和回不來的全讓團長給踢回家了。繼續追問才知道回不來的估計迷失在深山裏頭或是遇了不測。
她從沒想過訓練也是可以有傷亡的。有些壓抑,都是鮮活的生命,僅僅隻為了篩選出能完成任務的人就允許草菅人命麼?有心事擱著倒沒了四處探索的興趣。隻覺得前兩天看還充滿生氣的部隊,現在竟覺出幾分冷血。
直到真正站在講台上李莫的心情才好了些,也體會到男人也是可以很八卦的。臨上台前,扯扯身上的軍服,想起早上東子教訓她的話:“小李老師,趙參謀讓我轉達團長的意思,說部隊裏男人多,還希望你注意軍容,不要幹擾視聽!”囧,難以想象那個穩重的男人會說這種話,聽著倒像是那個參謀的口氣。一個女人活在部隊裏真不容易,隻能乖乖換上迷彩服。
“大家好,我是李莫,負責這次的人體解剖學培訓。”這次在部隊的集訓廳上課,環境很好,皮沙發,空調,高清背投,裝修簡潔而大方,難以想象一牆之隔就是訓練場。後來她倒是能在跑步的時候偶爾看見一點他們的訓練內容,訓練場中有棟三十幾米高的老舊大樓,一根繩子,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就能爬上爬下,幸好這些人沒想做小偷。幸好她家住的高。
集訓廳整整齊齊坐了二十多人,除去營長連長跟著團長開會,新偵察兵全員到齊。大家站立敬個軍禮,複又坐下。李莫笑笑,也回了個不甚標準的軍禮。
“不知道大家對於五髒六腑都有什麼了解?”之前查過檔案,在座的學曆高高低低,有碩士畢業的也有小學畢業,這樣的教學頗有挑戰性。有人舉手:“殺豬算不算?我在老家殺過豬,腰子肺肝都分得清。”大家一頓哄笑。李莫笑眯眯的:“算!不過我隻教些實用的給大家。你看,假如我給你們一支針管,把它吸滿空氣”李莫拿著抽滿空氣的針管,走到人體模型旁,“插入人體左胸第二至第六根肋骨之間,心髒所在部位,注射進去,不到五分鍾,這個人就會因為血管中的空氣而產生栓塞,血液無法流動,死於窒息。而你們的作戰要求快速幹淨的解決問題,這樣的方式不會流血,但是會給人求救和喘息的機會。基於人體的構造,還有更為簡便的方法。。。。。”
站在講台上的李莫無疑是明亮而耀眼的,少了份可愛,多了點聰慧和睿麗,偏藍的迷彩服加上腰帶套在她身上勾勒出了女性幾分柔美的線條,瘦弱的身影牢牢抓著台下的注意力。雷越站在側門,掃了眼台下,複又將眼光集中在台上。講課的她很專注,聽的人也很認真,沒有注意他的到來。聽了會,見情況良好便收回眼神,轉身朝會議室走去。
下了課的李莫發現老跟在她身邊的東子一天沒怎麼現身。想著一個人去食堂吃飯多少有點無聊,遂出門找人問問。好不容易抓了個巡邏的,對方見是新來的講師,咧嘴一笑:“李老師有事?”“恩,我找我的警衛員,東子,你知道他去哪了嗎?”“我剛見他跟團長過去團部辦公室了。”會不會有重要的事?現在過去打擾是否有些不合適:“他們是在開會嗎?”“不是,最近我們都加強訓練了,團長要帶人出任務了。估計是在做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