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鳶?!”他坐起身子,手指摸索,經過我的腰背,摸到我的肩膀,將我從地上拉起來,碎磁片在地板上丁零作響。
他的手指沿著我的臂膀一直到手腕,他微微皺起眉來:“紫鳶,你流血了。”
我低頭看,前臂上有幾條血口,慢慢滲著血,其他地方倒沒什麼事。幸好我撲倒的地方隻有幾片不大的磁片,要不然可就麻煩了。
斐力說:“紫鳶?你還好吧?”
我說:“很好很好。”
心猶自“嗵嗵”猛跳,居然不覺得怎麼疼。
斐力扶著沙發站起來:“我去拿藥箱。”
我說:“你別動啦,等下又絆倒,讓我再搶救一回?我沒事,傷口很小,我自己去拿就好了。”
我拿藥箱回來,慢慢給自己消炎,又貼上創可貼。
斐力堅持用手指輕輕觸摸我貼好的傷口,確定傷口真的不大。
他鬆口氣,對我說:“紫鳶,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我很想對他說,那你就以身相許吧,又怕嚇到他。
我說:“我應該的。”
他微微沉默,笑容終於比之前那模板一樣的微笑多了幾分親切:“謝謝你,謝謝。”
又說:“我應該謝謝陶介紹你給我。”
我猶自因為他的關懷和碰觸而微笑著,無法把上揚的嘴角拉下來。
斐力,我親愛的斐力,若是這樣我就能更親近你一些,我以後是不是要常常打破東西才好呢?
從這之後的幾天,我的心情一直高揚著。他對我多了幾分親切,我能從他的微笑和叫我的語氣裏感受到。
我突然有了信心。我想我能讓他再開朗起來,一定能。
*
這天斐力又接到了電話。
我能看出來這電話使他愉快了幾分。
“紫鳶,”他微笑,“我想請你幫我找鍾點工人來把客房清掃一下,我母親要來看我。”
我立刻去辦。為什麼不呢?隻要是能讓他開心的事,我都會去做。
鍾點工來忙了兩天,將整棟房子打掃得幹幹淨淨。
我扶著他到屋前散步。
“這房子真漂亮。”我讚歎。
“是麼?”斐力微微笑,“是蘇蘇和聶幫我挑的。我看不見之後,想在邊郊找個適合修養的地方,就把市區的房子賣掉,搬到這裏。”
又微微歎氣:“可惜我看不到。”
我衝口而相出:“沒關係,你看不見的時候,我來做你的眼睛。”
斐力微微一愣,隨即又笑了:“謝謝你,紫鳶。”
他的語氣裏有感激和客氣,卻沒有我想要的東西。
我咬著唇,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