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意棠擋在門口,表情好氣又好笑地:“你不會以為我會看著你殺人吧?”
我低頭不語。
陶意棠伸手在我眼前晃一晃:“喂?”
我突然覺得沮喪,將托盤推回桌子上,頹然坐進椅子裏:“是。”
陶意棠拉了椅子坐在我對麵:“怎麼了?你怎會這樣煩躁?我以為跟他在一起你會很開心呢。”
我終於忍不住:“他這個樣子,我怎麼會開心?”
陶意棠跟我一起朝客廳看過去。
斐力正同他們談話,談的內容因為太遠聽不清,卻能看見他臉上溫和的微笑如同生了根,一直都在。
陶意棠也沉默了,半晌才說:“你也發現了?這也是我答應幫你來這裏的原因之一。”
是,我怎麼可能不發現?
原來的他,如同太陽,毫不吝嗇地將光和熱分給身邊的每個人,自己也如同朝陽一樣充滿活力,精神奕奕。現在的他,仍然溫暖,卻像紅日將暮,似乎在拚命將自己最後的光和熱壓榨出來,看得人憂心。
可是我到現在,也無能為力。
我怔怔出神。良久,又說:“她居然拒絕他。”
居然拒絕這我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嫉妒像硫酸慢慢侵蝕我的心髒,胸口又涼又痛。
還有心疼。當他被拒絕的時候,他有多痛苦?
陶意棠看我一眼:“人各有偏愛。你可別跟人家過不去。”
我說:“她肯定讓他痛苦。他們倆個人現在就這樣在他麵前,難道以為他不會難過?”
陶意棠失笑:“
你知道他不是那種性格,況且又過去那麼久了。”
我舒口氣,站起來,把那杯茶拿出來,另倒了一杯,端起托盤來。
陶意棠瞅著那隻杯子:“哎,紫鳶,你放的不會真的是那個吧?”
我衝他一笑:“你喝喝看不就知道了?”
陶意棠跟在我身後走出廚房,嘴裏嘀嘀咕咕:“魏紫鳶,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隨便吃你端出來的東西。”
等他們告辭,我一邊收拾茶杯一邊看斐力的臉色。
他的臉上有絲極淡的落寞。
他的神情刺痛了我,我一閃神,一隻杯子滾下茶幾去,“鏘”的一聲,跌得粉碎。
我正出神,嚇了一跳:“哎呀!”
斐力急急站起來:“怎麼了?沒傷著吧?”
我忙說:“我來收拾,你別動,那邊都是碎瓷片……”
話沒說完,卻見他絆到了茶幾腳,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右側倒過去,跌倒的方向正對著地上的碎瓷片。
我不及思索,身子已經有意識般撲過去,護在胸前的雙臂感到刺痛的同時,背後斐力的重量壓上來。
他的氣息噴在我耳邊。我的心重重地一撞,他的重量味道和體溫結結實實地籠罩著我,隔著衣服,我的臀上能感覺到他小腹的溫暖。我的耳朵滾燙,腦海裏全是那年看到的他的裸體的情景在瘋狂地轉來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