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靜靜地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總這樣努力地說服自己。
這一天我們有客人來。
是陶意棠和另外一對我不認識的男女。
那男人皮相出眾,不過當然任何人都不能跟我親愛的斐力比,況且他滿臉狂妄之氣,令我毫無好感;而那女人非常年輕,年輕得接近女孩,笑容明亮爽朗。
我對她有莫名的敵意。
也許是因為斐力聽到她的聲音時那個比平常燦爛了幾分的微笑?
我在廚房,一邊準備茶水,一邊偷眼瞧他們在客廳聊天。
陶意棠晃進廚房來,靠在門框上,笑眯眯說:“哎,特護小姐,工作還順利嗎?”
我說:“他們是誰?”
陶意棠往身後瞥一眼:“小聶聶和小蘇蘇?小蘇蘇也就算了,小聶聶你不認識了?聶唯陽,他也在N大,跟咱們一屆,當時我們三個常在一起,我以為你認得呢。”
我依稀記得,大一我還在N大時,的確有個麵目陰沉的男生和斐力以及陶意棠常在一起。
我對他不感興趣,又問:“那她呢?”
陶意棠看我一眼,突然詭異地笑起來,慢吞吞地說:“她嘛,是小聶聶的繼妹兼未婚妻,也是……拒絕過斐力的的人。”
我倒茶的動作停住。
她拒絕過斐力。
她是笨蛋。居然會拒絕。
有表白才有拒絕。
斐力曾向她表白。
斐力喜歡她。
這項認知像雷劈在我的頭蓋骨上,劈得我腦子發木。
我的手抖起來,玻璃壺嘴磕著杯沿,哢哢作響。
陶意棠一步跨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壓著聲音喊:“紫鳶,紫鳶!”
我一激靈,回過神來,衝他笑笑:“我沒事。”
陶意棠看著我,歎口氣:“你這瘋子,我逗你呢,那都年前的事兒了,他也不過是因為拍過她一張照片對她有好感,過了那麼久,現在早船過水無痕了。”
我說:“嗯。”
把茶水倒好,擺在托盤裏,我從口袋裏摸出一板膠囊,擠出一個,打開來,把裏麵的白色粉末倒在其中一隻杯子裏。
陶意棠滿麵驚疑:“你幹什麼?”
我不理他,端了托盤往外走。
陶意棠一把抓住我:“喂,等等,紫鳶,那是什麼?!”
我對著他嫣然一笑:“亞砷酸鈉。”
陶意棠目瞪口呆:“你居然在身上帶這種東西!瘋女人!等等!你開玩笑吧?會死人的!”
他說得真奇怪,不會死人我用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