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生死玉墜(1 / 3)

父母子女,仁兄義弟,紅顏藍顏,誰又能共吃過幾千箱過期方便麵;誰有能在我生不如死、高燒42°時,踩在我後背上按摩緩解疼痛,誰又能給我哀求司務長,來了頓麵條加兩塊午餐肉。

首陪官員顯得有些意外,看我又絕非惱火神色,看上去更像老知青看到了當年的戰鬥標語,或者一件舊的掉渣的茶缸子。

沉默或者痛哭往往不是壞事,因為可能一種能量正在生成。

“還有什麼新加的菜品!”他轉身,對著身後服務經理問。

“地產土豆清燉秋葵!”經理回答說。

我暈,你這是要我命啊,怎麼這個也來了。

維和海外,聽著秋葵這兩個字,我就胃酸的要命,你要是再用頭盔給我盛上來,我肯定會暈倒。

這是誰,這是誰給我設的局?老子,真的就這一根軟肋。

那年,遍體鱗傷、體內都是病毒,食欲降至冰點的時刻,我從灰洲孤零零飛回北京,35小時航程,我吃著米不是米麵不是麵的盒飯,也沒這麼傷感。

於是,我靠在椅背上,靜靜地閉上眼睛,心裏的淚水汩汩地流著。

這個過程隻有幾秒鍾,就像思考一個隨機產生的想法,外人看著也可能很正常。

畢竟,除了勾莎,那些小明星們正識趣地代表我向那些官員們頻頻敬酒了,有說有笑,推杯換盞。

一個輕輕的聲音傳來,不用睜眼,這個動作熟悉,是勾莎給我放了喝的東西。

我雙臂放在餐桌上,一口喝掉了大半杯冰冷的檸檬水,用濕巾擦了擦眼睛。

我問身後的服務經理:“吃著這種飯菜,很合口,很舒心,小夥子,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你們哪位領導安排後加的菜,誰定的菜名。”

我知道,此刻如果幾個臉色黝黑、粗胳膊粗腿的戰友走進來,不光薅我脖領子,沒準還能灌完我烈酒灌菜湯。

“小萌,我們的公關部經理,是個女生。”MA的,這個名是女生,還用說一遍,肯定是害怕說不清楚,惹的他們領導不高興了。

“叫來,門口……”和他交代完,我舉起60°的燒酒,環視著各位官員,表示敬意,舉杯幹掉。

然後,拿起巴掌還大的商務金殼手機,裝作有事情處理的樣子,往門口,剛才的休閑區走去。

就餐區和這裏有屏風隔著,中間七八米的距離,好說話聊天。

那個攝影賭氣閃光的女孩,正是是公關部經理小萌。

她還是那個樣子,眼睛裏有著淡淡的憂傷。

我伸出手,她自然地迎過來時,我縮了回來,怕心痛。

近距離地站在一起,我遞給她一杯清水,然後自己喝了一口,思考著怎麼開始這個交流。

再去看她眼睛時,除了原先的印象,感覺到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眨眼的頻率有些慢,眼睛不大,很聚光,武強也是這個樣子吧。

武強眼神裏除了憂傷,還有股狠狠的殺氣。

他嘴唇厚,下排牙齒長得往前,“地包天”。

如果他看著我,超過十秒鍾沒說話,再說話時,如果不是:“誰抱著你孩子下井了?”

“你和誰有仇啊,還是妹子被欺負了。”

“信不信,我一巴掌烀死你。”

“衝上去,退一步,我廢你武功。”

多少次了,他這個狗屁學問沒有的,靠著地攤文憑和一股虎勁當班長、排長的家夥,就是這麼一次次逼著我,帶著我衝鋒。

那次,我貪玩,看好了紅木,想鼓搗出一把多頭猛獸怪身神劍,站在車床前生硬地擺弄著,左腳合著節拍,哼著流星小曲,一副馬上就能持劍走江湖、秘器震鬼神的少蝦二哥樣。

“別動,動,我烀死你。”遠處,他手放在槍套上,像是我犯下了違紀通婚當地女孩的大罪,或者,擅自幹掉了七八個罪大惡極,未經司法審訊的戰亂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