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暖梨花盛開時(1 / 3)

歌曰:

春來誰染梨園醉,卻是戀人淚。戀人心,秋天雲,纏纏綿綿亦傾盆。情思凝結化雨露,染醉了梨園和心扉。田野阡陌盡綠茵,人人抱醉歸。

正是梨花盛開的時候。

清晨,桑泉莊前梯田裏的梨花悄悄地綻放。

春風輕輕拂麵,帶著梨花特有的香氣——暗香凜冽,沁人脾肺。湛蘭高遠的天際偶爾會傳來幾聲雲雀的啼鳴。那麼悠長、那麼飄渺。叫人情醉意迷,心曠神怡。

這時,立誌家梨園裏的蜂屋內走出個年輕人,他就是立誌。為了給梨花授粉,他應老隊長之邀,剛從四川回來。

蜂屋,其實就是建在梨園裏的磚瓦房。這種房子不甚寬的瀝青路東西兩邊的梨園裏各家都有。建在距路十多米處。不過,各家都是一間,隻有立誌家路東的梨園裏的磚瓦房是兩間。東邊一間因放置養蜂用具和住人,所以叫蜂屋。立誌走出蜂屋,走到蜂屋前搭的涼蓬下舒臂蹬腳,又凝神靜氣做了十幾個深呼吸。而後又回到屋裏取出臉盆和刷牙用具,取水、洗臉、刷牙。之後,便朝蜂場走去。

蜂場在蜂屋東十多米處。

蜂場是放置蜂群的固定場所。由二十多間小房子組成。小房子靠梯田北崖,前高後低,前沿無牆,進深和架高也不到兩米。每間小房子可放兩群蜂。立誌昨晚回來後便將蜂群放到這些小房子裏。據說這種小房子不僅能擋風避雨,還能改變小氣候,給蜂群營造一種理想的生存環境。尤其是春天,陽光收進小房子後,小房子裏麵的溫度比外麵高二三度。

立誌向蜂場走去時,機靈的歡歡一躍而起,接著伸直懶腰,注目立誌揣摸主人的行動計劃。歡歡是條毛色油黑發亮,又機警、又健壯的大黑狗。養蜂人在外放蜂,狗是最最忠實和最可信賴的朋友和夥伴。

立誌來到蜂場仔細觀察著。昨晚從四川回來後,他就打開了一路上死死關著的蜂群的巢門。如果有死蜂,蜂群會在昨天晚上清理出來。他一箱箱察看著,發現箱前場地上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十隻死蜂。這說明此次轉運十分成功。他臉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立誌是個帥氣的小夥子。他身材中等,體形較瘦,臉盤園園的、潤潤的。眉宇間透射出年輕人的朝氣、聰明、機敏的氣質。他性格淳厚,有時稍顯木納。他一腔熱血似火,但又不易爆發。他做起事來又堅決、又果斷,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放棄。他骨子裏流淌著中華兒女的熱血,和一種難能可貴的品質……他習慣穿黑色夾克衫。腳上卻一成不變,穿的是母親做的黑色條絨千層底布鞋。寒潮過後的早晨,寒氣還未散盡,穿夾克衫覺得有點冷。他沒去找衣服,隻是在手上哈了幾口熱氣,又蹦躂了幾下算是驅寒。此刻,他臉上洋溢著微笑,心情十分興奮。原因很簡單,就是這次轉蜂從四川回來,蜂群幾乎沒有什麼損失。想想去年秋天從呂梁山轉場去四川。先雇拖拉機將蜂群拉到山外就近火車站,用了一天多時間。而後卸在站台上等火車皮。三天後才裝上火車。運到目的地後,又將蜂群卸到站台上。再去找汽車,耽擱下來又是一天多。蜜蜂悶在蜂箱裏時間過長,對蜂群傷害很大,因而死蜂很多,一簸箕一簸箕的,看了叫人咋舌。而這一次……他忍不住打心底裏笑了。

立誌邊觀察邊往東走,來到蜂場東邊。透過密密匝匝的梨樹,二百多米外便是桑泉溝。桑泉溝可是他和夥伴們童年的樂園。貯藏著許許多多的美好的記憶——摘桑椹、打酸棗、追崖雞、掏鴿子蛋、挖藥材、拾地繁⑥……。那時,小夥伴們爭呀、搶呀、吵呀、鬧呀,又象狗皮襪子一樣——無反正。剛吵完,轉過身又說又笑。那段童蒙年代,悲喜優遊的趣事如烙印般留在記憶深處。他曾多次夢回桑泉溝。也因此有了兩首感懷詩。其一雲:桑泉溝寄情

甘甜的桑椹,

甘冽的桑泉。

甜透了往昔歲月,

甜傻了故國家園。

桑椹桑泉兜童趣,

宛若天上人間。

夢裏盡是桑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