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陛下,對於臣女而言,並非有他國侵入之憂,有的隻是對一小國即將遠離這紛爭舞台的慶幸。”雨柔微微笑道。
“你倒是想得開。”沈曌鳴突然站起了身,轉身推開那厚重的屏風,雨柔透過縫隙這才看清屏風後的情況,滿朝文武皆是一副震驚的神色朝自己的方向看來,就算有了沈曌鳴的身體阻攔,依舊阻礙不了那些人審視的目光。饒是經曆過各種變革的雨柔,也承受不了如此猛烈的目光。沈曌鳴目光瞄到她撇過去微微發白的臉,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有些發白的指節,表明了她現在的慌張,稍稍往前一小步,再次將屏風拉上,擋住那些不善的目光。
沈曌鳴一雙幽黑的眼睛微眯著,毫不掩飾自己怒火的朝滿朝文武掃去,一時之間朝堂之上鴉雀無聲,有的隻是人們虛弱的呼吸聲回蕩其中。
“陛……陛下……”一個膽大的文官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朝堂之上……不可……不可有……女人參政的……”文官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輕到隻有他一個人才能聽到。
“嗯?究竟孤是雷王還是你是雷王!”沈曌鳴雙手環在胸前,慵懶的靠在屏風上。
“臣……臣……”文官整個人匍匐在地上,全身上下抖個不停,冷汗濕透了朝服。
“婁緩,作為區區四品文官,膽敢侮辱雷鳴國未來的皇後,來人,將這個罪臣拉下去,杖責二百。”沈曌鳴說完,連看都懶得看一眼趴在地上的婁緩,走向自己的龍椅,任憑婁緩苦苦的哀求之聲縈繞於整個朝堂之上,漸漸消失在門外。
“若有求情者,下場同他一樣。”沈曌鳴冷冷道。
瞬間整個金鑾殿鴉雀無聲,底下那些想要出口求情的臣子也不得不低下頭,大家都明白,這二百個杖下去,別說是婁緩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就算是武官,不是死就是半癱了,看來雷王對屏風後的女子真的是動了真情,連大臣們背後牽扯出來錯綜複雜的勢力也不管不顧了。
此時若是雨柔聽到這些大臣們的心裏話,怕是會冷笑三聲,暗嘲這些大臣的愚鈍,也不管什麼利與弊,轉身甩袖就離開。
“孤決定派精兵十萬,出兵討伐商國。”
“陛下……您不是說隻要出兵五萬便可一舉奪下商國,為何還要出精兵十萬?現如今軍餉僅夠將士們日常訓練,若是貿然出精兵則會吃緊,如此便是下下之策。”胡然舜胡太保大聲說出自己的意見。
“那胡愛卿覺得什麼才是上上之策呢?”
“臣認為商國請戰無非兩點,其一則是太後駕崩,舉國悲痛;其二則是現已入秋,商國土地貧瘠,又將進入旱季,糧食短缺,商國國君為解決過冬問題必定會搶奪我國邊境糧草。臣以為這是一個進行邊境貿易大好商機,商國本是我國一個小諸侯國,我國可以將多餘糧草和絲綢賣出來換取他們的良馬和皮毛。希望陛下恩準。”
“臣附議。”
“臣附議。”
一時之間朝堂之上附議的大臣接連不斷,就在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一時之間,滿堂皆靜。
“臣,反對!”鎮國將軍郭靖一字一句道。
“陛下,臣有一言。”
“講。”雷王微微勾起唇角,似乎對郭靖接下去所說充滿興趣。
“近年來,我國絲蠶桑棉和糧草頻頻欠收,邊境絲貨糧食騰貴,價值較往歲增至數倍。別說邊境,就連民間商販都圖重利出賣,洋艘轉運,多至盈千累萬,以至價格日昂。”
郭靖頓了一下,繼而又言道:“依臣看來,這商國定是覺得價格過高才起兵搶奪,若我國退一步降低成本則造成的損失不計其數。雖說我國如今軍餉吃緊,但是若供給十萬精兵堅持一個月,還是綽綽有餘的,況且陛下,此次出兵不僅是為了消滅商國對我國一直以來的騷擾,還對周邊其他諸侯國樹立一種威懾,讓他們不敢在騷擾我國邊境。”
“而且如今諸侯國實力日益增強,待得一日,若是他們的力量團結起來,則雷鳴國危矣!故此,臣懇請陛下出兵商國!”說完,郭靖拱手,跪於堂前。
“臣附議!”
“臣……附議。”
剛剛那些支持胡然舜的保守派的人,見形式不妙,又瞬間倒戈,支持主戰派的郭靖。
“臣懇請陛下出兵商國!”郭靖說完,重重的趴在地上磕了個頭。
“懇請陛下出兵商國。”
“懇請陛下出兵商國。”
底下的大臣們紛紛跪下磕頭附議。
“此諸人持議,甚失孤望。今郭將軍廓開大計,正與孤同,此天以卿賜我也。”沈曌鳴撫掌歡笑,“如此,那孤便親自上陣,由郭將軍擔任副帥,率領十萬精兵,出兵討伐這商國!”
“陛下,萬萬不可啊。您乃九五之尊,這等小戰不必您親自出馬,臣等定然會大勝而歸,陛下不必擔心。”郭靖連忙拱手跪道。
“我意已決,此事沒得商量。”沈曌鳴用力一拍扶手,“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堂下一片寂靜,沈曌鳴見無人論事,便先行離開,走到屏風後,趁雨柔沒反應過來,一把抱起她,快步朝殿外走去。
“陛下……放……臣女下來吧……”雨柔掙紮道。
“曌鳴!”沈曌鳴說著,再次抱緊雨柔,一個提步,便沿著屋瓦,飛躍到自己的行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