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正在打坐的君拂和白少滄眉頭一皺,猛然睜開雙眼,同時向西南方看去,冰汐和清羽也同時一震,側頭凝望著那個方向,隻有淩霄還睡得迷迷糊糊。
荒漠中忽然刮起一陣夜風,君拂緩緩站起身,凝望著遠處的黑暗,冷聲道:“何方鼠輩,在此藏頭露尾,還不給我滾出來。”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站起身,連淩霄也清醒了過來,片刻之後,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影,全身籠罩在寬大的黑袍裏,猶如幽靈一般飄來。
見到這個人,淩霄和冰汐同時怔了一下,淩霄忍不住脫口而出道:“遊魂?”
被黑袍籠罩的男子看不清麵容,但這樣裝扮的人除了神秘的遊魂不會再有別人,淩霄對他一直很好奇,在通幽穀的時候看得出來,他對正道弟子沒有加害之心,似乎還有心相救,但礙於形勢也隻能袖手旁觀,這一點從正道弟子逃走時,他沒有去追,便看得出來。
此刻,遊魂出現在他們麵前,雖然麵對著君拂和白少滄,但似乎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君拂向前走了幾步,冷冷的看著他,道:“你就是通幽穀的遊魂?”
黑袍男子幽幽道:“正是!”
聽到這個聲音,君拂和白少滄同時怔了一下,君拂沉默了片刻,道:“為什麼要用黑袍遮著臉,沒臉見人了嗎?”
遊魂淡淡道:“一個孤魂野鬼,本就該是這個樣子!”
君拂冷哼一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一個人跑來見我,是自信可以打敗我了是嗎?”
遊魂搖搖頭,道:“我自然不是你的對手,即便在過一百年,我也無法超越你,但我還是要來奉勸一句,你們不該來蠻荒,更不能去聖殿,這裏終究還是有人可以阻止你的。”
君拂背負雙手,如同沒聽到一般,冷冷道:“這世上就沒有我君拂不能去的地方,看在你師父的麵上我今天不殺你,滾吧!”
遊魂看了一眼白少滄,淡淡道:“回去吧,你們要找的人不在這裏。”
聽聞此話,冰汐全身一陣,身形一閃便到了遊魂近前,大聲問道:“他在哪?告訴我他在哪?”
遊魂輕歎一聲,幽幽道:“當日,他和那位紫衣姑娘身受重傷,雙雙跳下了斷心崖,當時我已經說服白頭翁放過他們,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冰汐後退了兩步,神色驚慌,嘴裏不停的念著,“斷心崖,斷心崖……。”曾經幾次站在那裏,卻沒有想到,雲逸竟是跳崖自殺了。
聽到這個消息,幾人的臉色都變了,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他們的屍體,斷心崖萬丈深淵,深不見底,他們又身受重傷,從那裏跳下如何還有活路。
冰汐捂著胸口,一顆心像針刺一樣,忽然仰天一聲輕嘯,化作一道白光,衝天而起,瘋狂的向通幽穀的方向而去。
淩霄和清羽對視一眼,這種時候怎能放她一個人走,君拂的臉色也很複雜,看了看二人,道:“你們先去追,我們隨後便到。”
兩人點點頭,化作兩道豪光,向著冰汐的方向緊追而去。
待他們離去之後,君拂緩緩看向遊魂,道:“你所說的那個能阻止我的人,就是那個新任的魔尊嗎?”
遊魂寬大的黑袍在夜風中輕輕飄蕩,就像一個沒有歸處的孤魂野鬼,他沉默了片刻,道:“他的修為和你一樣深不可測,我不知道他能不能阻止你,但你想打敗他也絕非易事。”
君拂目光一凝,眉頭微微皺起,問道:“他到底是誰?”
遊魂搖搖頭,淡漠道:“我隻知道他很年輕,是聖靈宗的宗主。”
君拂神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卻沒有在說話,冷冷的轉過身。這時白少滄上前一步,輕輕歎了口氣,目光平和的看著遊魂,忽然道:“雲峰,跟我回去吧,你師父從沒有怪過你。”
遊魂的身體猛然一震,一動不動的僵硬在原地,而君拂卻悄悄閉上眼睛,心裏似乎很是糾結。
半響之後,黑袍裏傳來低低的笑聲:“嗬嗬……,雲峰,好熟悉的名字,可那個人已經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為什麼回不去?”白少滄忽然大聲道:“你以為穿上一件黑袍就可以改變一切嗎,其實你的心一直都屬於雲峰,如果你是遊魂,今天就不會來通知我們雲逸的下落,而是會在聖殿設好埋伏等著我們自投羅網,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