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滄眼見幾位弟子麵容都有疲倦之色,特別是龍焱,因為被窮奇所傷,再加上趕了一天的路,以至於臉色蒼白,神情萎靡,隻是在強自支撐而已。
到底是師父,對龍焱可謂是了如指掌,如果別人不說,這個傻徒弟一定會堅持到支撐不住為止,他向來不會因為自己而拖累別人。
白少滄看了看君拂,淡淡道:“我看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龍焱也需要一點時間療傷,再走下去怕是堅持不住了。”
君拂抬頭望了望深邃的天空,微微點頭,道:“好吧,今夜注定無星無月,再走下去隻怕會錯了方向,我們就在此處休息一晚,天明趕路。”
眾人相互看了看,紛紛點頭,跟著君拂飄落到地麵,落地之後,君拂四下看了看,隨手祭出一麵精美的銅鏡,兩側雕刻著古樸的花紋,在漆黑的夜裏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淩霄好奇的看著漂浮在頭頂的銅鏡,向著旁邊的白少滄低聲問道:“白師叔,這是什麼法寶,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白少滄淡淡一笑,道:“這是你君拂師叔梳妝用的鏡子,名為玄光鏡,躲在它釋放的金光裏,豺狼虎豹都不能靠近,在這蠻荒之中過夜,有了它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淩霄眨眨眼,無奈道:“君拂師叔梳妝的鏡子都這麼厲害,真是沒天理了。”
白少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你君拂師叔身上的法寶多著呢,玄光鏡隻是最不中用的一個。”
淩霄頓時感到一陣無力,便在這時,君拂素手揮動,玄光鏡漸漸亮了起來,漂浮在眾人頭頂,釋放出一道方圓兩丈左右的金色光柱,將幾人籠罩其中。
淩霄好奇的伸手碰了碰金光,什麼感覺都沒有,不禁有些懷疑,回頭問道:“君拂師叔,這薄薄的金光,真的能擋住毒蟲猛獸嗎?”
君拂撇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可以去光柱的外麵休息,沒人攔著你。”
淩霄用力的搖搖頭,道:“不要,我還是覺得留在師叔身旁比較安全。”說著話,便來到君拂身旁坐下,他算是領教了這位師叔的厲害,窮奇那等凶獸,他們四人尚且戰不過,可在君拂手裏就和玩物一樣被戲弄,簡直強悍到超乎想象。
呆在君拂身旁,淩霄立刻就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躺在柔軟的黃沙上,看著頭頂精美的玄光鏡,淩霄心中不禁感歎,還是自己的道行不夠啊,曾經仗著手中的雷劫,在中原大地斬妖除魔,就算對上妖王黑風也無所畏懼。
可自從接觸到通幽穀的白頭翁,還要在赤雪城有過一麵之緣的光明聖使白玉,才發現自己這點道行在真正的高手麵前根本不堪一擊,就算是進入這蠻荒之地,還要在君拂師叔的庇護下,否則真是寸步難行。
如今也不知道雲師兄和紫曦師姐怎麼樣了,倘若自己有君拂師叔一半的修為,豈容那白頭翁猖狂,雲師兄也不必為了大家而犧牲自己,說來說去還是本事不夠啊。
淩霄躺在地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清羽一直在照顧龍焱,君拂看在眼裏也沒有多說什麼,最開心的就是白少滄了,一直嚷嚷著要讓龍焱把清羽娶回赤天殿,現在看來此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平日玩世不恭的白少滄最大的心願就是給龍焱找個好媳婦,別人都說他老不正經,有時候連龍焱都不明白,師父怎麼對這種事這麼關心,這背後的原因恐怕也隻有白少滄自己知道了。
龍焱或多或少了解一些,貌似是白少滄年輕的時候錯過了一段感情,以至於遺憾終生,所以不想讓自己的愛徒重蹈覆轍,便努力的撮合他和清羽。
如今看到兩個年輕人情投意合,他心裏也感到莫大的安慰,如此百年之後將赤天殿交托給龍焱,他也可以高枕無憂了。
冰汐獨自坐在一旁,沒有睡覺,也沒有打坐,抱著雙腿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腳尖,原本清麗的眸子如今越發的暗淡,從玄陽宮下來,直到現在她說的話加在一起不到五句,原本就沉默寡言,如今更是一言不發,消瘦的臉頰讓人心酸更讓人心疼。
清羽幫龍焱弄好傷口,來到冰汐身旁坐下,輕輕抱著她的肩膀,低聲安慰道:“放心吧,明天我們一定可以得到雲師兄的消息,你要振作一點,你這樣下去,雲師兄看到會心疼的。”
冰汐無動於衷,隻是呆呆的看著腳下,目光中隱隱有淚光閃過,清羽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輕輕的抱著她,希望能給她一點安慰。
夜漸漸深了,正如君拂所說,無星無月,漆黑一片,玄光鏡的金光在這片荒野中顯得無比璀璨,數十裏之外都清晰可見,這也的確是件難得的寶貝,光芒之中任何毒蟲都無法靠近,光柱之外已經有很多毒蛇蠍子的屍體,隻要它們碰到金光,瞬間就會被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