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妒紅顏憂愁起 奇思妙想創新招(1 / 3)

金承恩連夜快馬加鞭,一路上片刻不曾停歇,終於在巳時初趕到了富錦城。

燕卿湖邊零零散散地迎來一些散步遊玩的人,金承恩的身影突然在這靜謐的氣氛中呼嘯而過,頓時引來了周圍人的驚異目光,路人紛紛有些急躁不安起來。

周婉清一早起來,心情隱隱帶著些抑鬱,便提了長劍在竹林小舍裏舞弄起來,那劍氣逆著風向不斷的摩擦出劍音,使這原本就有些孤寂的竹林小舍又平添了些許淒涼之意。

周婉清眼神迷離,一招秋舞落葉,劍尖指向了林中小路,正對上了策馬而來的金承恩。

周婉清抬頭看向了遠處,當她意識到來人是誰時,笑著鬆開了手中的長劍,竟沒來由的呼出了一口氣。

此時的金承恩,早已是累的的上氣不接下氣,下了馬便一屁股坐在了院裏的石椅上,低著頭,大口大口的調整著呼吸,來回用袖口抹掉額頭上如流水似滴下來的汗珠。

周婉清安靜的站在那裏看著他,默不作聲,但心裏卻是交加著兩種極端的情緒,歡喜,不安。

她歡喜,是為了董鹿晗沒有忘記許給她的承諾;她不安,是為了見不到董鹿晗這個人。

金承恩畢竟是內功深厚的武林高手,可經過這不眠不休的日夜兼程,竟也累的豬狗一樣了,這副模樣要叫別人看了去,估計又會被傳為江湖一大笑柄了。不過從這一點來說,也足以驗證了他的急不可耐,

那種迫切想回到董鹿晗身邊的心情不言而喻。

竹林小舍裏,麵麵相對卻又沉默不語的兩個人,心裏卻懷揣著同一個擔憂:我若不在,鹿晗可好?

金承恩調均了氣息,冷不丁的問道:“周姑娘,能否給在下倒杯水喝?”

那周婉清一聽,立時愣了一下,木訥的點了點頭,說道:“你等一下。”便匆匆忙忙的走進了屋子。

金承恩站在原地,看著周婉清消瘦的身影,自顧自的的歎道:“何必呢…”

很快,周婉清便端了一杯茶水走了出來,金承恩走上前接了過去,一仰頭便喝了個幹淨,周婉清見狀,呆滯的問道:“還要嗎?”

金承恩一邊擦著嘴吧,一邊說:“一會兒再喝吧。”

周婉清輕點了下頭,便不再說話了。

其實周婉清是那種不懂為人處世的女子,這與她從小的生活經曆和她一貫獨來獨往的性格有關。一直以來,她做事都是不喜看人臉色,也不懂如何關懷旁人,她的冷漠和不懂世事的確讓人難以與之相處。如果換做普通人,看見朋友大老遠的趕來,累的氣喘籲籲時,早已準備了茶水以備不時之需,但對於一向眼裏不曾有別人的周婉清來說,一杯茶的道理她也不曾明白過。但好在,金承恩深知周婉清的經曆和脾氣,倒也沒有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金承恩隨手將茶杯放在了石桌上,問道:“剛才遠遠就看到你在耍劍,傷勢可都大好了?”

周婉清回道:“嗯,已然好的差不多了,夏大哥一直都很照顧我。”金承恩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太好了,鹿晗這下可以放心了,嘿嘿。”

周婉清一聽金承恩提到董鹿晗,眼睛一眨,輕聲的問道:“她還好嗎?”

金承恩說道:“你放心,她很好,我來時她還特意囑咐我要帶她問好呢,還讓我告訴你她答應你的事一直記著的。”

周婉清聽了很是高興,自從夏禹祈走後,周婉清再也沒有收到過董鹿晗的隻字片語,她心裏的擔憂日勝一日,甚至動了要去京都尋她的念頭,可轉念一想,又深覺不妥,心情便一天差過一天,如今不僅見到了金承恩,還從他那裏了解了董鹿晗的近況,這心裏的壓抑也隨之消除了大半。

金承恩從周婉清的表情中感受到了她的興奮,當下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便道:“周姑娘,那就麻煩你收拾些細軟,咱們這就啟程吧。”

周婉清這時倒有些猶疑,問道:“可你才剛剛到,趕得這麼急,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金承恩連忙解釋道:“哦,沒有不妥,隻是想盡快查探到一些消息。”

周婉清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便說道:“那你稍坐一下,我去去便來。”金承恩笑了笑,周婉清便回了屋子收拾起細軟來。

京都附近的小山村裏,一個光著脊梁的男子拿著鋤頭正一下下的刨著泥土,仔細一瞧,不是別人,正是當今齊國太子齊殿。

此時的齊殿,當頭烈日直照,眉間汗水直流,那夕日白皙的麵龐已然被烈日灼的半黑半紅,日漸粗壯的手臂上青筋時隱時現。遠遠看去,倒分不出他和普通鄉間壯漢的區別了。

不一會兒,從田地另一頭走來了一個手提菜籃的青年人,一瞧正是那陶然酒樓裏的夥計王生。

齊殿一瞧見王生,忙停了手中的活計,一搖一擺晃晃悠悠的朝王生走了過去,說道;“你把本王一個人扔在這不見人影的地方,當真不怕本王回京治你的罪嗎?”齊殿邊問邊拿出了籃子裏的清水和饅頭,迫不及待的將水灌進了喉嚨。

那王生聽到齊殿的問話,竟像是沒聽到一樣,自顧自的走到了一邊,也拿起了鋤頭開始幹活兒。這情景齊殿已經見過不止一次兩次了,他每天都會問王生一句同樣的話,但這王生從來不曾搭理過他,直把齊殿氣的的哭笑不得。

想他堂堂當朝太子,竟每天幹這等粗活,這也就罷了,還得每天對著個啞巴似的人,真不知道這老師怎麼想的。

這二人每天重複著差不多的事情,直把齊殿的脾氣從暴怒逼到了無可奈何,又逼到了沒有火氣。

他知道王生是聽了董鹿晗的吩咐,故意不搭理自己,察覺到無趣後,便隻好每天聽話的下地耕田,劈柴打水。為了滿足自己的些許樂趣,他便開始故意對著王生自言自語,這顯然已經快成了兩人的習慣了。

恭王府內,隻見一個侍衛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花園亭台。

此時,一個身穿鵝黃色薄紗的少女倚靠在亭柱旁,手裏正捧著一封書信仔細閱讀,那笑容似是能透過信紙穿透過來。

那侍衛跪在了亭台的石階前,少女放下了手中的信,露出了那舉世無雙的清麗麵容,還有一雙獨一無二像月牙似的眼睛。

那侍衛朗聲說道:“郡主,有人朝門外射來了一封信函,請郡主過目。”

原來這少女便是曾出現在萬花樓的俊俏“公子”,齊國恭王府的郡主,齊偌。

這齊偌的名頭在京都可是數一數二的響亮,不僅有傾國傾城的容顏,更有勝於男子的傲人才智。她不僅是恭親王齊曦的掌上明珠,更是齊曦的左膀右臂,平日裏,無論是軍機大權還是王府內務,她的號令便等同於恭親王的號令,無人不從,無人不畏。朝野上下,京都內外,多少王公貴族不敢企及,卻又想入非非,真真是個讓人不可小覷的奇女子。

齊偌慵懶的伸出了玉手,那侍衛便識趣的上前交出了信函,隨後便畢恭畢敬的退了下去。

齊偌看了看信函,卻是封匿名的書信,當下嘴角露出了嘲弄的笑意,她輕輕地拆開了信函,隻見信上寫到:“一劍神君,現於燕卿。”

她看到了這句話,狡黠的笑了笑,隻揮了揮手,旁邊的花叢裏便現出了兩個人來。

這二人看起來年紀輕輕,都是一幅西域人的打扮,他們恭敬的向齊偌了行了禮,同時說道:“郡主有何吩咐?”

齊偌背過了身去,眼睛看向了亭台下的花池,默不作聲。

突然,隻見她將那封匿名的信函向後一扔,慵懶的說道:“去,把這個人找來。”

那二人接過了信函後一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輕功之快,直叫人咋舌。

這時,一個和尚打扮的人出現在了亭台裏,這和尚麵容幹淨,身穿白色麻衣,手裏還攥著一串血紅色的念珠,看起來,倒有些神秘色彩。

隻見那和尚張口說道:“群主可是遇到了難題?”他的話音清脆利落,令人聽著很是舒暢。

齊偌轉過身來,看著這和尚,說道;“哦?大師可解?”

那和尚不驕不躁的回道:“事無不可對人言,既如此,無事不可言語之。”

齊偌聽後,笑了笑,朗聲說道:“大師這句話,說的輕巧,可這俗世裏的言語,又豈能如此簡單。”

那和尚輕搖了搖頭,又笑了笑,繼續安靜的轉動著手裏的血紅念珠,好似在思索什麼一樣。

齊偌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父王來信,過幾日便可回京了,到時大師你便可與我父王好好暢談一番了。”

那和尚笑道:“的確是個好消息,隻這好消息,似不能消解郡主你眉梢上的憂愁啊。”

齊偌好奇的望了一眼那和尚,饒有性質的說道:“裏斯,你平日隻肯為我父王出謀劃策,何時開始,到關心起我來了?”

那和尚聽了齊偌的問話,當下竟也不著急,平心靜氣的答道:“在平僧眼裏,兩個人等於一個人,一個人又何必做兩件事呢。”

那個叫裏斯的和尚此話一出,頓時引得齊偌哭笑不得,隻感歎裏斯的機智巧辯,連自己也拿他沒有辦法。當下,齊偌說道:“方才有人寄來一封匿名的信函,隻寫了一句話,我明知有可能是個陷阱,卻還是派了人前去查探,裏斯你說,結果會是如何呢?”

裏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道:“郡主所謂的結果,恐怕未必是查探所得的結果吧。如若郡主想追尋的是這句話所帶來的結果,平僧認為,郡主心裏,已然有了答案。既然這兩種結果的答案,盡在郡主心裏,又何必苦苦掙紮呢。”說完,裏斯便行了個禮,恭敬的轉身離開了,隻留下了站在那裏一聲未語的齊偌。

晚間,董鹿晗正坐在屋裏仔細看著喬雨溪派人送來的第一份衣飾著裝卷,正自欣賞著,西門至弋敲門道:“主子,出事了。”

董鹿晗皺了下眉,放下了手中的圖紙,說道:“至弋進來吧。”

西門至弋麵色不太好看,說道:“剛才方老板派人來報,成道然果然帶著人放火燒了方鄒的倉庫,火勢極大,燒的一幹二淨。”

董鹿晗臉上不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冷冷的說道:“果然是個道貌岸然的混賬,可都囑咐了方鄒?”

西門至弋說道:“主子放心,都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