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珠算先機赴火海,故布疑陣伏小人(3 / 3)

此時此刻的竹林院落裏,金承恩和董鹿晗剛剛吃過了晚飯,二人坐在石椅上聊著天。

金承恩說道:“如果一切順利,他們明天這個時候,也都應該回來了,到時候你就不用那麼擔心了。”

董鹿晗說:“是啊,希望這次的計劃能夠順利完成。”

金承恩道:“說來倒也有意思,這個李燦然的確高明,居然想出來這一招。先找個人連夜送信給他的管家,再找個人假扮自己回府,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那些在監視他家的人,看到管家對著一個假扮的人跟平時一樣畢恭畢敬的,一點兒破綻都沒有,誰能想到他根本不是李燦然?而李燦然自己,就連夜先趕去了靖州探查消息,給後邊的夏禹祈做先鋒。還有你啊,真是聰明,既然能想到找乞丐要答案,我倒也很好奇,你是怎麼想到的?”

董鹿晗笑了笑,說:“你想,像靖州這樣的大城,每天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這麼多的陌生人進進出出,誰會在乎這些。而且我們的時間又很短暫,根本不可能一家家的客棧去找,而且誰也不確定他們真的會住在某個客棧裏。但是有一部分人,他們每天的工作就是盯著這群來來往往的陌生人,那就是在城牆跟兒下的乞丐們,他們以乞討為生,那又是像誰討呢,自然主要是外來者了,因此,他們會記住每一個生麵孔,無論好的壞的,看到機會就會去拿錢,這就是他們的工作。”

金承恩恍然大悟道:“是這麼回事兒,的確機智。那你又為什麼讓夏禹祈找到那個李大人,還要騙他說你的貨曾經在那裏被打劫過呢?難道你不怕他細查下去嗎?”

董鹿晗解釋說:“關於這個,就要多謝夏卿了。兩年前,李成奎原本在齊國邊疆的一個地方當府尹,後因看不下去民不聊生,便私自將其中的一個糧倉打開救助了災民。事情很快便傳到了朝廷裏,於是派了人前去問罪,正巧在邊疆洽談生意的夏卿聽聞了此事,十分感動佩服,並把自己運到那裏的糧食全部給了李成奎填補糧倉。因此,當朝廷的人趕到的時候,發現糧倉裏滿滿的堆積著糧食,後又查問了當地的百姓,這些百姓深受他的大恩,又豈會不幫他呢,後來查無可查,這件事便草草的收了場。後來朝廷大概是怕舊事重現,就把李成奎調到了靖州做府尹。”

金承恩聽後感歎道:“好一個舍身取義的好官,好一個見義勇為的夏禹祈。”

董鹿晗笑著點點頭,又道:“因此,李成奎一直以來都把夏卿視作他的再生父母。夏卿說的話,隻要合情合理,他哪有不信的道理?就是依靠這一點,我才故意讓夏卿把發生在金川的事情轉移到了靖州這裏,你想,咱們明知道有人舉著刀在那裏等著殺咱們,這時候該誰找來救才不用我們損傷一分一毫呢?”

金承恩忙接道:“啊哈,找官府。果然妙計。”

董鹿晗滿意的笑了笑,繼續說道:“這夥人來曆不明,憑空猜測,也隻能斷定他們的身份不會簡單。無論是多有權有勢的人,都經不住一件事,臉麵。所以,我就是要把事情鬧大,我鬧的越大,他們就越會退縮。既然如此,隻好找官府來幫我們宣揚一下了。一旦有了官府的介入,這件事情就會變的明朗化,一則就像我剛才所言,他們以後都會收斂著些。二則,他們鬥不過官府,哪怕這幕後之人就是這朝廷中人,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錢財自然可以收買到官員,可以說想買多少買多少,但是恰恰讓我們遇到的是李成奎,他是個絕對的清官,清正嚴明,又同夏卿有著這一層關係,咱們的事兒,他當然會一管到底。退一步再說,即使出任靖州府尹的是另有他人,此人又即使是個收受賄賂的小人,他若遇到了這件事,也不敢不管。因為董家畢竟控製著經濟的命脈,這幾乎人盡皆知,而且一向深受民眾愛戴,絕不是有些人想扳就能扳倒的。如果朝廷裏有人私下授權不管此案,那他們也是要三思而後行的。這中間的厲害關係,難以一時之間向你說清,日後有機會,我會再慢慢向你解釋的。你隻需要知道,我最有把握的地方,也同時是我最危險的地方就行了,一切都隻看如何運用而已。”

金承恩聽了她的這番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裏隱隱的感覺到她有難以言說的痛苦。繼而說道:“沒想到,這生意上的事情,竟是如此的曲折,也真難為你能考慮的如此詳盡了。啊,對了,這告訴了李成奎李大人之後,你們便請他幫忙了,那這幕後之人又豈會輕易上當呢?”

董鹿晗解釋道:“其實根本談不上對方會不會上當,這根本的點在於,對方根本就摸不清我的來曆,別說我了,就算是夏卿,他們也不見得分的清楚誰是誰。否則,怎麼會繞了這麼一大圈,隻為在靖州設伏呢。李成奎的介入,一邊根據燦然提前找到的消息,一邊配合夏卿的周密安排,反過來對他們進行伏擊。有兵有計,再加一些賭運,他們又怎會不中伏。”

金承恩繼續問道:“那你所謂的賭運,又是什麼?”

董鹿晗笑了笑說:“那就看夏卿他們是不是能夠隨機應變了。如果他能設法讓對方相信他們是董家的人,而且我就在裏麵,那麼他們一定會有所行動。”

金承恩點了點頭,又問:“可你怎麼讓他們相信?”

董鹿晗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行不行的通,所以才強調是在賭。我想,一般人對有錢人的描述應該是奢華吧,所以我故意讓他們雇了一輛看起來富麗堂皇的馬車,一路上招搖過市,希望能夠吸引到他們的注意力。而後又吩咐他們要住在靖州最大的客棧裏。總之,吃的用的都得是最好的,務必讓所有人都認為來者是極其富有之人。而後,就真的是夏卿他們的表演了,嘿嘿,關於這個,咱們應該明晚就能見分曉了。”

金承恩笑了笑,眼裏滿是佩服,說道:“好周密的計劃,這幕後之人怎麼都想不到,你反而會去伏擊他。哈哈,你和夏禹祈還有李燦然聚在一起,簡直比菩薩還靈驗吧。”

董鹿晗說道:“說什麼呢,這會兒咱們倒聊了不少,隻是那邊兒正真真正正的唱著呢,也不知道行不行。”

金承恩安慰說:“你放心好了,他倆一定平安無事的。嗯,不過,還有一點,我不是特別明白,你們怎麼會知道他們會在哪裏對你們設伏呢?”

董鹿晗笑了笑答:“你想,百姓出了事兒,該去找誰呢?麵對著一座不熟悉的城,咱們的貨物出了事情,又事隔了那麼多天,當然得先去找官府查問相關事宜了。他們既然不清楚究竟誰會是咱們,就一定會去兩個地方進行尋查,一是客棧,二就是衙門口。但是客棧眾多,其實不太好應付,唯獨衙門口這邊,咱們是一定會去的。他們要想設伏,也就隻能在客棧到衙門這之間了。”

金承恩點了點頭,忽又問道:“那為什麼不能等摸清禹祈他們住在哪家客棧後,再在客棧裏下手呢?而且如果追到了衙門口,那對他們來說不是很危險嗎?”

董鹿晗解釋說:“正如剛才所說,一旦在客棧動起手來,事情就一定會人盡皆知,如果選擇在半路上動手,殺了就走,即使出了事,誰也不會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至於衙門的人,你真的以為每天每夜都會有百幾十人在那候著嗎。這些人是不會輕易拿自己的生死開玩笑的,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讓燦然把查到的消息偷偷遞送給李成奎大人,好讓他有時間準備人手。”

金承恩聽後連忙稱讚,滿心的佩服之情溢於言表。

而就在這時,周婉清突然從房裏走了出來,月光如水,映照在她蒼白的臉上,卻也像是點綴一般,竟是那樣動人心魄的美。

她看著他們二人,問道:“我精神好多了,你們想知道的事情,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了。”

董鹿晗和金承恩互相看了看,略顯驚訝,畢竟周婉清不是一個擅於把自己的事情主動說出來的人,更何況是這樣的秘密,二人心下不禁感觸起來:這姑娘好似經曆了此番生死後,像變了個人似的。可見那些所謂的秘密,壓在她身上,是有多麼的厚重了。

此時此刻的靖州邊界上,那兩個黑衣人帶著這位神秘的黑衣主人逃到了出來。

隻見他們二人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那神秘黑衣人說道:“此行功敗垂成,你們可還有話說?”

其中一人道:“屬下知錯,請主人原諒,日後定當竭盡全力為主人效勞。”

另一人也說道:“屬下愚蠢,未能得悉陰謀,陷主人於危難,屬下該死。還請主人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可惜的是,還沒等他二人反應過來,這個神秘黑衣人就一劍揮去,二人當場就斃命了。

隻見那個神秘的黑衣人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再一次沉聲說道:“竭盡全力,鞠躬盡瘁,我答應你們便是。”說完,便迅速的消失在了這靜謐的黑夜中。

過了一會兒,前來搜捕的官兵就發現了這二人的屍首,趕忙派人回去通稟了李成奎,李成奎聽後心裏激起一片冷顫,隨後吩咐下人去春景樓把這一消息通傳給夏禹祈他們,後又命人繼續圍捕剩下的那個領頭人,並吩咐張貼了懸賞通緝的告示。

夏禹祈和李燦然聽到了這個消息後,也都十分驚愕,都對這個神秘的黑衣人充滿了敵意和憤怒。

究竟什麼樣的人,會親手把救了自己的下屬殺害?此人簡直就是個冷血的惡魔。

齊國京都宰相府內。

大公子張徹正在書房裏向他的父親宰相張權忠稟報著什麼。

張權忠此人老謀深算,心狠手辣又同時野心勃勃,自從他當上了當朝宰相後,雖位極人臣,但這已經滿足不了他的欲望,一邊假裝繼續向齊肆獻媚,一邊暗自集合了一支名為‘機密處’的暗查機構。

此機構專門負責搜集朝廷中各個官員的所有機要信息,一旦張權忠掌握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機密,他便會找準機會製造事端令那些反對派的官員立時下馬,很多人都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他的陰謀之下。

並且,這個機構,是由他的長子張徹負責統領。

張徹此人有勇有謀,行事果斷,但卻跟他父親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且心胸狹隘。但是他對自己的父親卻是孝順至極,絕對的服從於他,且麵對自己的家人,也是關愛備至。

這父子倆,一明一暗,可以說配合的天衣無縫,在朝廷中有著幾乎不可動搖的地位。為此,齊國皇帝齊肆已經漸漸感到力不從心了。

隻聽張權忠問道:“可探聽到皇上究竟在尋找什麼人?”

張徹回說:“還是沒能查到,皇上這一次的行動做的天衣無縫,當我們覺察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張權忠皺著眉說道:“如果不能早一點洞悉此事,恐怕會有意外啊。”

張徹聽了不甚明白,問道:“爹您為何這麼說?我們不是一直在皇上麵前掩飾的很好嗎。”

張權忠突然眼睛一亮,顯出一道毒辣的目光,說道:“哼,你真以為齊肆什麼都不知道嗎。我們的事情他根本一清二楚。這些年來,也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他手下有一批禁衛,你以為是用來防誰的,還不就是我們嗎。這件事情一定要盡快查清楚,齊肆心機頗深,防不勝防。”

張徹聽後立答道:“是,爹,孩兒這就去辦。您老早些安歇吧,孩兒告退。”

張權忠聽後點點頭不再答話,張徹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