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爺回說:“我問了,正是春景樓。”
那李大人又點了點頭,說:“快,更衣,我要去見他。”
那師爺一聽,心裏更有些迷惑不解了,但又不好再問下去,便隻好走出去叫下人進來替這位大人更衣打點去了。
大宅內,昨天的黑衣男子向那位神秘的黑衣主人稟報道:“主人,昨晚進城的那幾個人還未能證實他們是董家的人,但從他們的奢華行徑來看,能夠出手如此闊綽的應該就是他們不假。令劇探子回報,他們中今天有人一早拿了一張帖子送往靖州府衙內了。至於其他事情,目前還沒有定向。”
那個神秘的黑衣主人聽到後用極為低沉的聲音說道:“未能證實?那客棧上登記的姓名是什麼?”
那黑衣男子答道:“回主人,是一個叫夏卿的人,我們曾向店家打聽過,他們說那些人似乎隻是些有錢的財主,並沒有向店裏的人打聽過什麼。”
那個神秘的黑衣人聽後皺了一下眉,怒道:“混賬,簡直自相矛盾。你剛才說他們出手闊綽應該是董家的人,現在又說客棧的人說他們隻不過是普通的財主,到底是誰?”
那個黑衣男子見到這個神秘人有些怒火中燒早已嚇的魂不附體了,強忍著劇烈的心跳答道:“是主人,我現在就去盡快查明。”
那個神秘人道:“慢著,你剛才說他們派人送了一封帖子給李成奎?那探子可向內衙的人打聽到了其他消息?”
那黑衣男子說:“回主人,是送了一封帖子給李成奎大人。可探子並沒有送出其他的消息。屬下這就派人再去探查。”
那個神秘人把手一揮,黑衣男子立馬告退了。隻見神秘黑衣主人喃喃自語道:“夏卿?李成奎?靖州衙門?會那麼巧嗎。”
那位叫做李成奎的李大人沒過多久便到了春景樓。
那老板一看到是他來了,忙堆著笑臉上前恭維道:“哎呦李大人啊,您怎麼來了,真是讓小店如沐春風啊,快,小二,給李大人沏一壺上好的碧螺春來。”
那店小二忙樂嗬的去了,李成奎擺了下手,說:“不必了,我問你,可有位姓夏的公子在你這兒投宿啊。”
那老板聽到他這麼一問,心裏突然變的緊張起來,琢磨道,這姓夏的公子哥兒該不會是犯了什麼事兒吧,怎麼這位老爺親自來抓他了,唉,真他媽倒黴。
李成奎看見他自己一個人在那兒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又問道:“問你話呢,怎麼回事兒。”
那老板被他這麼一嚇,忙作揖道:“哎呦我的李大人啊,這姓夏的犯了什麼事兒可跟我們店裏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啊,您可千萬要明察呀大人!”
這李成奎一聽,氣的罵道:“混賬,誰說他犯事兒了,再胡說小心我治你個瀆人的罪。”
那老板聽了嚇的趕緊說道:“哎呦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小的錯了,您可千萬別跟小人一般見識啊。”
這時從樓梯上走下來一人,笑著說道:“你這老板,昨兒見了我還畢恭畢敬的,怎麼,今兒就把我當嫌疑犯了不成?”
李成奎朝說話之人望去,正是夏禹祈。
他高興的說道:“夏兄,果然是你啊,哈哈。”
夏禹祈也笑著說:“久違了李大人。您進來可好啊?這靖州城可還住的慣嗎?”
那店老板一看這二人親切的架勢,嚇的臉色蒼白,趕忙說道:“哎呀夏公子,您看小的我有眼不識泰山,讓二位見笑了,小的給您賠罪,您可千萬原諒小的啊,一定替我跟李大人說說情,可別把我關進大牢啊。”
夏禹祈看著他那一幅小人模樣,斥道:“說兩句就把你關進大牢,你當李大人是什麼官,你也值得他親自來收拾?還不快去沏茶。”
李成奎也嗔了他一下,那店老板趕忙作揖走開了。
二人圍坐在桌邊,李成奎說:“真是讓夏兄你見笑了,莫要見怪啊。我這兩年來過的倒也不錯,總算把這靖州城裏的治安給弄好了,倒是夏兄你,怎麼會突然來訪呢?”
夏禹祈說:“是這樣李大人,日前我收到一封信,說我家的一批貨在路遇靖州的時候被劫了,而我的一位好友也在查訪此事時,下落不明了。所以,特意前來一探,想跟您打聽打聽。”
那李成奎一聽,忙說:“夏兄此話可當真?但我並沒有聽聞過此事啊,近日來靖州城內外跟以往一樣,始終平靜的很啊,如果真有像夏兄所說的此等大事發生,這城內城外早已議論紛紛了,我又豈有不知之理?”
夏禹祈假裝疑問著說:“哦,李大人如此一說,這事兒倒也真奇了,我初聞此事時,也是跟您一樣的反應啊,後來我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先不說有誰敢來搶劫我家的貨物,單憑這靖州是李大人所管轄的地方,這賊人也不敢冒然行動啊。唉,想來想去都有些沒頭沒尾,後來,我的那一位好友終於平安無事的回來了,我一問他,才知道,的確是有人曾經打過我家貨物的主意,但是最後卻並沒有成功,說是來人看到我們人多勢眾,便不再敢輕易造次了,很快就拿著準備好的武器逃跑了。隻是,我家主子認為此事可大可小,便命我前來靖州查看一番,順便拜訪一下李大人,一來想請李大人幫忙調查此事,二來咱們可以好好敘一下舊啊。”
李成奎聽到了夏禹祈這麼一番敘述,連連點頭,說道:“真沒想到在我境內,竟敢有人做出如此膽大妄為的事情,幸好夏兄的好友和貨物都相安無事,不然可讓我這老臉往哪兒擱啊。啊,夏兄放心,我一定全力排查此事,盡快揪出這幫匪徒,將其治罪。隻不知道,夏兄可還有其他什麼線索嗎?”
夏禹祈答說:“那夏禹祈就多謝李大人相助了。經過連日來的查證,我這兒倒是有些眉目了,還請允我細細向大人說明才好啊。”
二人說說聊聊了大半個時辰,李成奎就起身告辭了。
夏禹祈將李成奎送到了大門外,說道:“那我就替董家謝謝您了,李大人。”
李成奎趕忙回禮道:“好說好說,我在府上備好酒水,還請夏兄你到時一定賞臉蒞臨啊。”
夏禹祈笑說:“勞煩李大人了,今晚不醉無歸。那就不送了,李大人,請。”說罷二人行李道別。
那個戴著鬥笠的人靜靜的站在一所靜謐的大宅外,忽然分身翻了進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院子裏,神秘的黑衣主人安靜的站在那裏聽來人回話。
那黑衣男子稟報道:“主人,探子已經證實了來人正是董家的,但不能確定哪一個是董家少主。探子還報說,靖州府尹李成奎去了春景樓並跟其中一個人在裏麵相談了很久,臨走時還說今晚會在府內設宴款待來人。另據在內府的探子回報說,來人其中一個是李成奎大人的恩人,所以一收到信函就去了春景樓拜會。”
那個神秘的黑衣主人慢慢的沉聲說道:“哦,嗬嗬,府衙赴宴?正合我意。吩咐下去,按照原計劃,今晚行動,不容有失!”
那人聽了立刻回道:“是,主人,屬下這就去準備。”說完便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申時初,那個戴著鬥笠的人又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出現在了府衙內,李成奎看到了來人,就不著痕跡的遣開了下人,兩個人便開始在書房裏商榷著什麼。
申時末,夏禹祈一行人正從春景樓內走出來,準備步行前往李成奎李大人那裏赴宴。
這時,街道上的幾個路人突然之間都拐進了周邊小巷,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大宅內,又有人來向這位神秘人稟報,說董家的人已經再去府衙的路上了,他們的人也已經安排妥當,早就等在了半路上。那個神秘人聽後並沒有說話,而是又揮了揮手,那人便立刻退下了。
此時,夏禹祈等人已經走了大約一半的路程,天色也已漸漸的暗淡了下來,周圍的氛圍似乎被籠罩著一層薄霧,街道兩旁的小商小販們好像走到這裏,也都不見了蹤影,隻能偶爾聽到幾聲犬吠,還有從街道兩旁的人家裏不時傳來的孩啼聲。
夏禹祈等人越發感受到了一股厚重的殺氣正漸漸的向他們襲來,一絲絲涼風迎麵吹來,始每個人的心裏都裝滿了危機。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空中突然有人高喊道:“主人有難,速回!”瞬間,幾乎從各個牆壁的後麵都躍出了一些蒙著麵的黑衣人,隻見他們快速的縱躍在每家每戶的牆頭屋頂上,沒幾下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然而此時站在原地的夏禹祈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繼續帶著眾人朝府衙走去。
那所原本靜謐的大宅內外,燈火通明,一片混亂。
原來,竟是李成奎親自率著手下官兵前來圍剿了。
院內院外,廝打不斷,眼看那些黑衣人就要被官兵們拿下了,突然又從院外來了十幾個黑衣人加入了打鬥,局勢瞬間被逆轉了過來。此時站在院外的鬥笠人,發現了形式不對,立即一個縱身,也加入了戰鬥,每一招都必有一個敵人應聲倒下,那鬥笠人似乎突然發現了什麼,不再戀戰,而是竟直朝著一個黑衣人撲了過去,那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這群黑衣人稱為主人的人,他發現了這個鬥笠人是直衝著他而來,忙說道:“不必戀戰,快護我離開!”
說罷,那鬥笠人已然來到了他身邊,一掌就要朝他劈下去,忽然飛來了一個黑衣人用身體硬生生的幫他擋住了那一掌,那黑衣人中掌之後立時口吐鮮血,這時又來了好幾個黑衣人,他們同時把那個神秘的黑衣主人圍在了裏麵,形成了一個圈狀,然而鬥笠人此時已同時麵臨著幾個人的圍攻,不敢怠慢,趁這間隙,又從後麵突圍出來了兩個黑衣人,他倆從兩邊一齊進到了這個圈子裏,一人一邊抓著這個神秘黑衣人的肩膀,縱身一躍,把瞬間飛出了宅外,三個人很快便無影無蹤了。
剩下的這些人,看到了自己的主人已經全身而退,也想著一齊撤退,但鬥笠人和李成奎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形式越發的明朗了,沒多大功夫,這些黑衣人便統統被製服了,他們死的死,傷的傷,那些還活著的,看到自己已被俘獲,紛紛不約而同的從胸前拿出了一瓶藥水,一吞而盡,瞬間便口吐鮮血而忘了。
這震驚的一幕,讓在場的所有官兵,不寒而栗,連李成奎都被嚇的失了聲,戰戰兢兢的想著:這絕不是一群簡單的土匪啊,根本就是一批訓練有素的死士!
然而此刻似乎隻有站在一旁的鬥笠人,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這樣做。但是心裏的震驚之感,仍是不比其他人少的。
而後,李成奎命人把這些人的屍首都抬出去掩埋掉了,又命人找人去清理這宅子,依照他的說法是,該清理的清理幹淨,免的死了的人會給活著的人造成更多的傷害。
都安排好以後,李成奎對那個鬥笠人說:“這次真是有勞李兄了,雖然這些人都死了,但逃出去的那三個人,我已經全力派人去搜查了,一旦有了消息,我會盡快通知你們,還請替我向夏兄道別,希望日後再找機會相聚,那在下就告辭了。”
原來那個鬥笠人,就是李燦然,隻聽他說道:“多謝李大人相助,回去後定當向我家主子稟明一切,這次真是勞煩李大人了。禹祈兄那裏,我會代大人傳話,還請放心。在下告辭了。”說罷,就又一個縱身消失在了這黑暗的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