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朝歸故裏,兒為母還憂(2 / 3)

董鹿晗立馬坐直了身子,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此去西歐,我決心要拓展海外的市場,這幾乎是互利互惠的事情,雙方都有值得引用的事物。但要想實現雙方的貿易往來,必須在造船業上加大力度。他們的造船技術相當先進,很是值得學習和借鑒,我這次就帶回了許多貨船的建造草圖。還有,我發現他們對絲綢的需求量很大,而且這是一個空缺,值得買賣,因此,這次回來,我打算研究一下布坊的生意,希望能把它帶去西歐。不過也有一些事情讓人很是擔憂,按理說火藥技術是從華夏流傳到了西歐,但我卻發現洋人製造火藥的技術如今已然超過了我們,而且他們懂得利用火藥的爆發力製造出種種不同的新型武器,殺傷力十分驚人,令人懼怕。我要把這些新技術統統引進過來,交給華西那邊,讓他們好好研究一番。幸好目前因為距離和水路都是困難,否則國與國之間的軍火力量懸殊太大,後果將不堪設想。至於馬匹方麵,應該說各有各的好處,我隻擔心遠方的馬兒到了新環境裏會很難適應,所以不敢冒然買下太多帶回來,稍後我會和陶東那邊研究一下再做決定。等明天咱們一起去馬場,你們也看看那外國馬是個什麼模樣。不過,反而我帶過去的那些馬兒,幾個月之後到也適應了當地環境,恢複了原有的精神,西歐人倒也覺得外國馬新鮮,最後還都以高價賣出去了。總之通過這次遠行,給我最大的收獲,同時也是最大的擔憂,是技術問題。所以,我覺得我們是時候進行開源了。”經過一番論述後,董木蘭細細思量了一下,便道:“嗯,咱們一直都在做自家的生意,很多產品都非常單一,確實是時候要考慮發展了。我很開心你有心去拓展一個新的市場,不過你可要下好決心,做好準備,即使我們的資金雄厚,對於開發一個新的市場來說,風險也是不可估計的,但隻要你有信心,努力的去完成這件事,娘都會在背後好好支持你。關於你想涉足布坊業的事情,我恐怕很難教你怎麼做,畢竟這算是一門家傳生意,染坊布坊一脈相連,咱們恐怕要選其他的路來完成這門買賣了,例如合並,或者注資,至於究竟什麼法子,你自己去拿主意就好。造船方麵,你說的很對,那是勢在必行。有了更堅固更快速的船,才能鋪就一條水路,有了一條水路,就能開辟出一個市場,看樣子這將是我們眼下首當其衝要做的事情。馬場的事情可就急不來了,明天就去信給陶東掌櫃馬立仁,讓他過來親自護送這批馬回去,好不容易漂洋過海的跟著來了,可不允許在我們的地麵兒上出了岔子。

至於你說的火藥製造,這是個大問題,也是個最難的,須知道當初我並不想涉足這個行業,但誰知陰差陽錯的接管了它,正式因為它,如今各個國家都虎視眈眈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們的一言一行,生怕哪天就造了反。不過也正是因為它,咱們的手裏像攥了一張護身符,別人也都凡事退讓三分,並不敢前來招惹。如今你大了,又處在這樣的亂世,想要守護我們的這份基業,不用一些手段是不行的。娘就算再擔心再害怕也是沒用的,你早晚都要麵對。你剛才說的也不無道理,幸好是國家與國家之間往來稀少,不然以那樣懸殊的軍火能力,今天可能更是一番生靈塗炭。不管是自保也好,發展也好,如果你想去做,我是同意的,但有一點,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可亂用,你要答應我才好。”董鹿晗聽罷,深深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答應你,娘,孩兒深知當中的厲害關係,決不讓娘憂心。這時,在一旁始終默默無言的韓仲,緩緩地站了起來,背著手歎息道:“孩子大了,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做了,唉,這麼大的基業要背負在你一個人身上,實屬不易,萬事切記要三思而後行,方可去做啊。”

董鹿晗道:“爹,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守著這份家業,為了你們,也為了這天下的百姓,我也要好好守著。”木蘭歎道:“好孩子,說得好,我們能在這亂世帶給百姓一些輕便,是我們修來的福氣,正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切不可忘。”董鹿晗深知父母的擔憂,心下雖然對前路也是十分迷惘,但為了讓父母安心,仍然大聲回答著是。三人又聊了半盞茶的時間,鹿晗便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入夜,花楹正忙著整理床褥,鹿晗悄悄走到她身後,輕輕地用手拍了一下她的後背,花楹一個驚詫急忙轉過了身子,恰好對上了鹿晗那雙明亮且笑意盈盈的雙眼。花楹抽了身子站到一旁,側著頭細聲說道:“瞧你沒聲沒息的走了進來,還跟個孩子似的胡鬧,真是拿你沒法兒。”董鹿晗聽後聳了聳肩,笑著說:“可就讓你拿我沒辦法,嘿嘿,”說著便走到了花楹身邊,拉起了她的手握在手自己的手心裏,看著她說:“好姐姐,你不知道,這兩年沒有你在我身邊照料著,每天心裏都特別不是滋味兒,總感覺少了點兒什麼,那時方真真正正地明白過來你對我的好,現下回來了,看到這屋子裏東西的擺放位置都跟我走時一樣,我更明白,你們是成天的盼著我回來的,我心裏,都知道,隻想著告訴你們,我心裏待你們,猶如你們待我,一樣的好。”花楹聽了這話,頓時眼睛生起了一層霧水,抬頭望了望鹿晗,道:“既是如此,屋子裏的姐妹們也便明白了,你原是仍需要我們的。”董鹿晗一聽這話,立時急了,便問道:“姐姐此話怎講?”花楹忙解釋道:“你先別急啊,因你一走兩年,走時又堅持不帶任何人在身邊服侍著,姐妹們平日裏閑聊,既擔心你在外不能周全,又怕你懂得自己照顧自己之後,再,再也不需要我們了。”說完已是忍不住掉了眼淚。董鹿晗見狀,忙拿手絹輕輕地替她擦了去,說道:“平日裏,你們還總說我糊塗,明明是你們自己太過糊塗,我出去遠遊是為了磨練自己,才特意不帶人跟在身邊,就算我已經學會照顧自己了,也沒理由說我不需要你們了呀,這都是白操的心,你們待我那麼好,我怎麼舍得讓你們離我而去呢,更何況,我一直都需要你們,快別難過了,更不要再亂想了。”花楹聽後,由哭轉笑,道:“好啦,你也別多想,這些都是姐妹們日子裏閑著無聊才說著的玩笑話,啊,我已經把床鋪好了,你快去睡覺吧,我仍在外麵守著你,嗯,快去吧。”說著董鹿晗便乖乖睡下了,花楹衝著她笑了笑,便放下了布簾,輕輕走了出去。

次日一早,卿蝶她們就將董鹿晗叫了起來,剛剛洗漱完畢,就聽見屋外傳來紫嫣的訓話聲:“小蹄子,真有你的,長在這府裏,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到底是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喝,竟幹出這恬不知恥的勾當來,我今天非要扒了你這臭皮,看看你這心到底是什麼顏色!”說完便上前去扯那丫頭的衣服,那丫頭一邊戰戰兢兢地閃躲,一邊哭喊著:“我錯了,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姐姐你饒了我吧,求你了,我知道錯了。”紫嫣一把推開了她,一手恰著腰一手指著她,說:“你說什麼,還有以後?現在就叫你收拾鋪蓋滾回你老娘那裏,省的在這裏丟人現眼。”那丫頭一聽,立馬嚇得哆哆嗦嗦,跪著爬到紫嫣腳下,顫聲求道:“我錯了姐姐,我真的錯了,求你千萬不要把我送出去,那我可真沒法活了,求姐姐原諒我這一次吧。”紫嫣聽後,皺著眉說:“你聽好了,你要求的人是屋子裏的主人,咱們都是做下人的,卻不見有你這樣偷雞摸狗的,你求我有什麼用,誰讓你做出這財迷心竅的勾當,怪不得人。”紫嫣說著罵著,還把自己氣的臉色通紅,實是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花楹站在一旁,眼看著紫嫣氣的暴跳如雷,急忙安慰道:“你也別跟自個兒過不去了,何必為了個小蹄子把自己氣成這幅模樣,咱們既沒那個本事教好她,不如就此打發了去,眼不見為淨的好。”那丫頭一聽花楹這話,一時嚇得六神無主,在地上哭的死去活來。董鹿晗在屋子裏聽到了外麵的吵嚷,便問卿蝶:“是誰一大早的把紫嫣氣成這樣?”卿蝶憤憤地回道:“還不是屋裏的那個丫頭小倩,不知道為了什麼鬼迷心竅,居然偷了東西拿出去賣,之前便被我們發現了,已點過她好幾回,可她居然死性不改,接二連三的鬧出這事,把紫嫣氣的直跳腳。”董鹿晗聽後,皺著眉頭道:“嗨,再為這樣的小事氣出病來可好,實在不喜歡就回了媚娘雲兒,打發了不就成了。”卿蝶道:“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紫嫣的個性,是最見不得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更何況是咱們屋裏的人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她怎麼能不氣,連我都恨的牙癢癢。”說著眼睛用力的瞪了瞪外邊,張口罵了句:“呸。”

董鹿晗見這架勢,不禁搖頭笑了笑,說:“你們呀,何苦來的,走,咱們出去瞧瞧。”那叫小倩的丫頭瞅見董鹿晗從屋子裏出來了,便趕忙爬向她,哭著喊道:“主子求你了,主子求你了,幫我跟紫嫣姐姐說說好話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不敢了啊。”紫嫣轉過身看著董鹿晗,說道:“你別看著我,這蹄子做了這麼見不得人的事,我是饒她不得的,您是主子,您若想饒她,我也是不敢多半句嘴的。”董鹿晗一聽這話,心想:我這一句話都沒說,就碰了這麼個釘子,真是氣人。但隨即開口說道:“你瞧,我這連話都沒說,就被你堵了一下,我隻是擔心你為這氣壞了身子,並不值得,方才想出來看看的,你要那麼不喜歡我站在這兒,那我再進去不就好了,隻你別跟我生氣啊。”說罷就作勢要走。紫嫣見狀,忙說:“唉你回來,我什麼時候說不喜歡你站在這兒了,再說了,我剛才也沒想拿話堵你,隻是一時生氣想都沒想話就出來了,你走什麼啊。”紫嫣站在那裏急的直跳腳,董鹿晗走過來笑著說:“我不走便是,隻是你可別在生氣了,丫頭們做的不好,你們耐心點兒教就是,如果教不了,就拿去給雲兒姐姐,她是一定有辦法的,嘿嘿。”紫嫣一聽這話,急了,嗔道:“你這什麼意思,她能教了,難道我教不了嗎,更何況小倩是我們屋子裏的人,當然應該由我們自己來教,你等著瞧,我一定把她給教好,哼。”說完便氣的把頭扭向了一側,漲得發紅的臉,在這一刻,顯的格外美豔。那地上的小丫頭一聽紫嫣這話,立刻磕了幾個響頭,說道:“謝謝姐姐,謝謝姐姐還肯留我在這裏,我保證以後聽話,再不敢了,”又回頭對著董鹿晗磕了幾個頭,說道:“謝謝主子,謝謝主子,您的恩情小倩記一輩子。”這時候,紫嫣才反應過來,董鹿晗給自己使了個激將法,是又好氣又好笑,對著那丫頭道:“既是主子為你求情,你便留下吧,你可記住下不為例,以後要管好自己的手。”那丫頭又趕忙磕了幾個頭,連聲答是。董鹿晗笑道:“這便好了,你下去吧,日後莫要再惹你紫嫣姐姐生氣,否則我也幫不了你了,去吧。”那丫頭聽後站起來便趕緊走了。紫嫣聽了這話,心下甚暖,說道:“看我以後還上不上你這激將法的當了,哼,還不快回屋裏去,小心凍著。”說完便笑著依次進去了。

一回到屋裏,紫嫣剛想同董鹿晗說話,看著她忽然反應過來,問道:“怎麼卿蝶剛才沒有幫你梳發嗎?”董鹿晗笑說道:“今天並不出園子,放鬆一下,不必束發做男兒打扮了呢。”原來董鹿晗今天隻是把長發從後邊用帶子隨意的束了一下,穿了一件湖水綠的長衣,整個人卻更顯的眉目清揚,如玉一般,更是露出幾分女兒家原有的姿態。紫嫣細細打量著鹿晗,冷不丁的冒了句:“我反而喜歡你這樣呢。”這時卿蝶打趣的說道:“可惜了你不是男兒身,娶不到咱們這位清麗脫俗的主子咯,哈哈哈。”說完便自己忍不住先樂了起來,還不忘調皮的朝紫嫣吐了吐舌頭。紫嫣和董鹿晗被卿蝶逗的笑了起來,紫嫣嗔笑道:“壞丫頭,瞧你那小嘴,就知道說不出好話來,都敢調侃起你主子了,看打,嘿嘿。”董鹿晗也幫嗆道:“是了是了,她呀,該好好的被管管了,哈哈。”說著便作勢要捏她的鼻子,卿蝶趕忙的躲到一邊兒去了,把其他人樂的笑彎了腰。這時,一個小丫頭走進來說夫人已經傳早膳了,叫小姐過去用膳,董鹿晗又收拾一下趕忙去了。到了廳裏時,老爺夫人已經在用膳了,董木蘭看到董鹿晗一身雅致的女兒打扮,也是十分歡喜,說道:“今兒到是改性子啦,倒有些不太適應了呢,哈哈。”韓仲也跟著在一旁傻笑起來,董鹿晗坐了下來,故意學那嬌滴滴地聲音說:“娘,人家是女孩子嘛,”說完便自己受不了哈哈大笑起來,引得全廳的人也跟著樂開了懷。過了一會兒,大管家白勇進來稟報說青峰先生正在去往前廳的路上,又稟說陶東掌櫃馬立仁下午便可抵達馬場同董鹿晗等人一起試馬。董木蘭說知道了,並讓董鹿晗吃完跟自己去前廳找青峰商議要事,董鹿晗答說咱們現在就去吧,不好讓青峰叔叔久等的。

前廳裏,一位身穿華服的青年男子背著手站在中央,周圍散發著強而有力的冷漠氣場,令人有望而卻步的感覺。不一會兒就聽見走廊上傳來急急地腳步聲,一聲青峰叔叔令那個冷談如水的男子忽然間散發出一種溫和的氣質,轉過身來,一雙深邃且泛著精光的丹鳳眼帶著濃濃的笑意,整個人也舒展了不少。董鹿晗一步就越過了門檻,對著那男子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又叫了一聲青峰叔叔,那男子笑著走過來,董鹿晗順勢挽起了他的手臂,笑意盈盈的說道:“青峰叔叔,好久不見你了,你還好嗎?”那位名為青峰的男子一邊笑著拍了拍董鹿晗的手一邊說:“叔叔很好,就是很擔心你出門在外,知道你昨天回來了就馬不停蹄地趕來看你,嗯,長高了一些,也清瘦了很多,但看起來精神很好嘛,你娘這下可放心了不少,哈哈。”剛說完,還沒等董鹿晗答話,就聽見門外傳來董木蘭的聲音:“你看把這丫頭高興的,知道你來了飯都沒吃完就跑過來了。對了,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是不是也沒顧得上吃飯啊?”說著人已經進到了廳裏,青峰看著董木蘭說道:“我這不是想見見孩子嘛,就連夜趕過來了,你現在可安心了吧,孩子平安的回來了,嘿嘿。”說話間,眾人已經各自安坐,董木蘭道:“那可是,我當然高興了,問的都是廢話,我讓廚房在給你們送點兒粥過來,一起再吃些吧。”董鹿晗也插嘴道:“是啊叔叔,我陪你吃一些吧。”青峰點頭答允,看著董木蘭說道:“你呀,當著孩子也不給我留點兒麵子,幸好晗兒跟你這個做娘的脾氣性格不一樣,懂事兒。”董鹿晗心想這二位又要開始互相切磋嘴上功夫了,笑的直抿著嘴巴,並不做聲。董木蘭接道:“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了,這都是我教的好,哈哈,晗兒,你說是不是啊?”董鹿晗被問的無可奈何,答道:“嗯啊嗯啊,都是娘教的好,不過青峰叔叔說的也對啊,您總是氣他,但是叔叔都不生氣,您看叔叔對您多好。”青峰一聽開心的樂了,忙說就是就是。董木蘭哼了一句,說道:“哼,他才對我不好呢。”青峰一聽急了,問道:“啊,我怎麼對你不好了,你說說,晗兒都說我對你好。”董木蘭答說:“哼,還錢。”青峰問道:“還什麼錢啊?”董木蘭說:“還裝蒜,我去年給你的貂皮袍子你還沒給我錢呢,拿錢來。”青峰吵說:“你都說是給的了,還問我要錢,也就你敢跟我這兒胡鬧。”董鹿晗看慣了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折騰,韓仲在一旁賣力的充當著青峰叔叔的眼線,一齊你來我往的對著幹,心下也十分歡喜,很是羨慕這種深厚的友情。吃了熱粥之後,好不容易三位大人消停了一會兒,達成了和平協議,開始正正經經地磋商要事了。

青峰恢複了原本嚴肅的神情,一本正經地道:“現如今,天下局勢越發的不明朗了,戰事可謂一觸即發,一旦觸碰到了那些敏感地帶,恐怕不僅僅是禍極百姓這麼簡單,畢竟是一場生靈塗炭地浩劫。最近,齊國正大肆征兵,稅收也是越來越來離譜,即使把米加調到最低,也趕不上政策的變化,好多人等著咱們大亂,想趁著這個特殊時期賺一筆橫財。之前晗兒決定先去西歐遊曆再回家來打理生意,怕的就是一旦入了這亂世,便再也抽不開身子去做其他的事情。咱們當初還再三猶豫,怕孩子出去那麼遠的地方是受苦,現在我才意識到,讓孩子處理這邊的事情才是受罪的開始。我已聽你吩咐,為她打點了一切,接下來的事情,便要靠晗兒你自己了。眼下,便有見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去做,我收到消息,齊國皇帝齊肆多年來一直在暗查董家的老板究竟是誰,你母親前段時間給我發來信函說,凡是在齊國的董家商鋪都多多少少的遭人前來搗亂,然而投訴到官府後,卻並不予受理,且那些官僚一改往日做派,紛紛避而不見,我派人前去詢問各個事發商鋪的事件經過,卻發現那些來曆不明的人並沒有大肆破壞商品,隻是在店裏威懾前來買東西的客人。後來我再派人尋蹤問際,發現那些裝扮成江湖混混兒的人居然都來自齊國禁軍處。齊肆如此小心翼翼地派遣他的親兵衛隊來扮演這種角色,目的隻有一個,他已然知道了誰是董家的老板,想引你娘出來而已。”

鹿晗聽了青峰的一番詳述後,不禁問道:“齊帝為何這般費盡心機的要逼娘現身呢?”這時,董木蘭道:“這件事情,還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那時的齊肆還不是齊國皇帝。那時我跟你爹一起在齊國打理生意,後來我們在酒樓跟齊國米商議事,他謊稱是做生意的,便跟我們大家一起商議米價的問題。因那時我們初到齊國,事事受人排擠,他也不知道為了什麼,便一言一語的幫著我,把當時在齊國首屈一指的米商數落的一無是處,幫我們贏得了在齊國的一席之位,還出錢讚助了我們的店鋪。後來我知道他根本不是什麼米商,便問他為什麼要幫我,他回答說,當時看到一個小姑娘在眾男人麵前大膽言說為自己爭取權益的情景很是感動他,所以想助我一臂之力,後來發覺我是個聰明的姑娘,之所以讚助我錢是他認為我有能力好好利用這筆錢去賺取更多的利潤,日後定當可以回報他更多,也算是一筆投資。我當時畢竟年輕,一直以來都專心做我的生意,很少把心思用在日常的為人處事上,所以對於他的話並沒有細想。再加上你爹一直以來都很支持我,信任我,也不反對有個陌生男子對我百般提點和照顧,所以我們反而很開心身邊多了一位朋友,好像得了貴人相助似的。誰承想,因為齊國皇帝的駕崩,城裏也發生了巨變,皇子爭搶皇位的事情鬧的滿城風雨。突然有一天,他匆匆忙忙的前來找我,向我借錢,我就問他你需要多少,他說有多少給多少,我心想,我在齊國建立的一切都是源於他的恩惠,如今他有難,我怎能袖手旁觀,於是便在一天之內變賣了很多家產拿了給他。誰曾想,他原是齊國皇子,他拿了這筆錢買通了當時的禁軍處教頭,帶領著當時駐紮在距離都城百餘裏的五萬精兵連夜感到了京都,跟早已安排好的禁軍合謀,悄無聲息地衝進了早已打開的城門,血洗了都城,這便你現在聽聞到的“京都十日”。自此,我一直都不能原諒自己,因為那筆巨款,士兵打開了城門,才發生了那等慘絕人寰的事情。事後,我曾想法設法去見他,想求他,可是都無功而返。所以我從此以後遠離了那裏,直到很久以前才重新把店鋪又擴張到齊國的地域,希望用低價的米糧,給百姓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