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鏡子(1 / 2)

多傑被我詰問,一時愕然,隨即笑了笑,把飯食放在我的麵前。我三口兩口喝了缽裏的稀糊糊,隻想著趕緊把他打發走。

多傑坐在門邊,沉默地看著我,忽然道:“今你好像很急。”

我愣了:“我急什麼?”

“你急什麼呢?”多傑看著我。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子眼睛挺毒,我笑笑:“沒什麼可急的,可能熱煩躁吧。”

多傑道:“寺裏老喇嘛了,心靜自然涼。”

我不滿意:“多傑,你能不能不要每句話都帶出老喇嘛,你也要加強獨立思考。”

多傑到底是個孩子,漲紅了臉:“我也有。”

我心裏掛念著牆上的壁畫,沒空和他打嘴仗,放緩了喝粥的速度,慢條斯理一口一口,喝了能有十來分鍾終於見底,把缽放回托盤。

多傑沒有急著走,他看看屋裏:“你在找什麼?翻得這麼亂,用不用我幫你?”

“免了。”我擺擺手:“我在找能讀下去的經文,這裏很多經文讀都讀不懂。我自己慢慢收拾,反正也出不去,索性找點事幹。”

多傑拿起托盤,退出了房間,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我看著虛掩的門,沒急著去做什麼,不定這子還在外麵監視我呢。

我盤膝坐在桌案前,看著唐朝和尚留下來的遊記,心不在焉。熬了能有半個多時,估計也差不多了,我站起來走出房門。

已經入夜,遠處的山寺依舊燈火通明,山風有點大,不過很風涼。我站在懸崖淩空的平台上很長時間,大腦放空。好一會兒,慢慢踱步回到屋裏,把門關好,開始搬開堆在牆前的那些卷宗。

累的一身汗,終於露出了後麵的畫。

地上全是經文卷宗,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我緊緊盯著牆上的畫,很長時間不出話,全身都涼了。

畫的背景是黑色空間,極其深邃,在黑色空間的正中,有一個類似蜂巢一樣的東西,怪裏怪氣的,在畫上占據了很大的麵積。

我認出來了,這個“蜂巢”我見過,和李大民進入那座古墓的時候,發現了矽基生命。當時我們有一種推論,矽基生命是宇宙的探索者,它們是從宇宙的中心散發出來的。矽基生命探索到的信息,會用某種方式傳遞回中心。

這個中心就是蜂巢,它是宇宙的“硬盤”,李大民當時管這個宇宙硬盤叫“母體”,他如果能和這個母體溝通上,就能知道所有宇宙的秘密,自己就能成神。基於這個原因,他一直呆在古墓沒有出來,閉關到現在,也不知下落如何。

而現在,我麵前的牆壁上,刻著一幅壁畫,上麵的畫麵正是“母體”。

我翻閱了一下唐朝和尚的卷宗,也就是這幅壁畫存在至今,至少千年以上,唐朝時候就有人見過它。

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母體”的壁畫?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把我的經曆前後聯係在一起了。

我拿起油燈,站在畫前仔細端詳,壁畫背景是幽深黑暗,盯著這片黑暗,似乎能融合到裏麵,我趕緊搖搖頭,穩定心神。

夜不知何時已經越來越深了,在房間裏我拉了一條長長的影子。我忽然想到什麼,來到案桌前,又看了看唐朝和尚的卷宗,有種窒息的感覺。

我現在的狀態和那唐朝和尚極像,也是這麼癡癡看著壁畫,同樣端著油燈,影子拉得老長。

卷宗裏和尚的狀態,看著壁畫眼神迷離,神態有種不出的安然和超脫。他的狀態很像是觀想。我在屋裏踱步走了兩遍,莫非他真的在觀想?

我思索了片刻,學著他的樣子,坐在壁畫前,把油燈放在一邊,靜靜看著牆上的畫。

我很長時間都沒有進行過觀想了,不過初級的心法還記得。看著壁畫,我默默垂下眼簾,用觀想心法,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漸漸進入了境界。

對著莫名之物觀想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我之所以敢這麼做,還是因為和尚的卷宗。唐朝和尚觀想過壁畫之後,又把這個場景描繪出來,這明觀想之後他沒事。如果有事早就掛了,哪有閑心去寫遊記。

進入觀想境,感覺自己在深邃的黑暗中漂浮,無形無體。這裏什麼都沒用,隻有一片空,我漂浮了很久,終於發現不遠處有一個點。這個點大概就像是有個很深的筆尖,重重點在黑色的紙上,它的顏色也是黑的,卻比周圍的背景要深,能一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