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神佛都能信的話,哪裏還有那麼多是非曲直,陰差陽錯?
兩人太過專注,都未發現趙茗秋已經從丫鬟身邊取了香,正拜跪於蒲團上禱告。有沙彌取了平安符,在一旁陪念了許久的經文,最後才將符交由了她。
不知過了多久,寺廟的鍾聲傳入耳畔,百裏思青回神道:“泱國的寺廟太小,容不下曄皇子,還請曄皇子好走。”
楚離曄盯緊她,“若是願意砍斷頭顱和手腳,總歸能住得下。”
百裏思青心頭一凜。
此時趙茗秋走了過來,捏著掌心裏的平安符笑道:“公主、曄皇子,你們在說什麼?佛門最忌殺生,可別再說什麼砍頭砍腳的了。”
她殷殷地看著百裏思青,“公主,你要不要去求一支簽?”
百裏思青抿唇,“不用了,我們走吧。”
楚離曄不徐不慢地跟上,“離曄正巧也下山,可以送二位。”
“不必!”
“曄皇子留步!”
百裏思青與趙茗秋竟同時出了聲。
對上楚離曄的俊顏,趙茗秋勉強一笑,“不過片刻腳程,哪裏敢煩勞曄皇子相送,茗秋告辭。”
百裏思青已先一步出了大雄寶殿。
又經過山門前的菩提樹時,趙茗秋無意回頭,發覺楚離曄正盯著樹上的彩帶發呆,視線與百裏思青先前的高度一模一樣。
一上山一下山,雖然中途並未耽擱太久,但天色依舊逐漸暗下。
深濃的霧氣早已將日光封鎖,使得整片山嶺都陷入一片幽暗迷離的昏瞑之中。
百裏思青不知不覺有些倦意,趙茗秋見一副她星眼朦朧,不住打哈欠的樣子,不禁笑道:“想睡便睡,等到了我叫你。”
百裏思青想想也是,“好。”
轎子緩緩行在山間,浮光遊蕩,幻影萬千,周遭充滿了詭異的氣氛。
不知又過了過久,遲遲等不來趙茗秋的喚醒聲,百裏思青兀然睜開了眼睛。
睜眼的一瞬間,她以為自己還在轎子內。然而入目卻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她躺在微微潮濕的石麵上,身旁燃燒著一簇火堆,有人正俯身盯著她看。
透過火堆,那眸中含帶銀魅之光,聲輕卻邪冷,“公主可是醒了。”
百裏思青心中微微一動,待發覺身子不能動彈,又驀地一驚,“梟太子,你怎麼在這裏?你想做什麼?”
他明明已經離開了京城,怎麼竟然會在此處?
全身不自覺有些僵麻,百裏思青連忙左右環顧,“趙姐姐呢?”
“公主還是擔憂自己的處境吧!”夜梟淡然一笑。
百裏思青厲聲道:“說!你將趙姐姐怎麼了!”
夜梟微怔,卻不屑道:“公主倒是將她放在心上。”
“趙姐姐一定在你手上!”百裏思青瞪他,“若是你敢動趙姐姐一根頭發,本宮絕不放過你!”
小時起她的性子就如男孩子一般紈絝,成日裏又隻喜歡與司空煜和上官玥混在一起,因而極少有女伴,更遑論性情合得來的。
她還記得當初她瞞著父皇隔三差五地逃課,夫子不敢管,隻能由著她去。下麵的宮人更是怕父皇責怪下來受牽連,便時常替她打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