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什麼?”
一巴掌掃過來,獨孤琦臉上火辣辣地疼,同側耳朵裏嗡嗡作響,那個有些發福的男人指著她的鼻尖兒罵:“這才幾天啊,這才幾天你就受不住寂寞啦!我還沒死呢,你就給我墳頭添草?!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不過是出去兩天,你就敢把男人偷到宮裏來,我要是出去一年,你是不是要給我添個兒子啊!”
就算是要解釋,她一時也是解釋不清楚的,她記得自己明明是在涼亭裏休息的,怎麼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陰嫚,是那個陰嫚!
隻有那個女人,除了那個女人,在這西境地界誰會害她?
可是為什麼,她與陰嫚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麼……
這廂冥思苦想著,一道聲音傳來進來:“好了丞相,這般醜事傳揚出去,叫人笑話,你先把她帶回去,關上門再說吧。”
是陰嫚的聲音!
獨孤琦眼睛睜大,她現在隻想把陰嫚抓到手裏,問問這個陌生的女人,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丞相汲英卓不給她這個機會,一把扣住她的腕子,提著那個衣冠不整的男人就要往外走。
“不!”
獨孤琦一把推開他的手,顧不上自己和端莊完全搭不上邊際的淩亂頭發,和撕扯開來的衣服,這下跟他回去,恐怕過不了兩日她就沒了性命。
“有事情現在就說清楚,我沒有偷人,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汲英卓冷笑,“怎麼信?信你在這裏和這個野男人學鳧水嗎?捉奸在床,縱你有不爛之舌,還能顛倒黑白不成?”
“我是被人下了藥的!”
“下藥?在哪裏啊?”
“在果酒裏,”對,獨孤琦想到那個讓她越喝越渴的酒,抓住了方向,“南國的果酒裏下了藥,還有亭子裏那串葡萄!”
“哦?果酒,還有葡萄?”
汲英卓怒極反笑,遙遙地指向桌子上的那串葡萄:“是不是那串?”
瞧著,獨孤琦發愣,汲英卓繼續說下去:“西境這個時節不出葡萄,饒是西疆現在也隻有皇室能夠吃上,葡萄是我從西疆帶回來的,今天才帶進宮。你的意思,是我把你送到了別人的床上?”
“至於果酒,在場的所有人都喝了,怎麼就你出了這樣的事?”
五官猙獰變位,汲英卓回頭問那個衣冠不整的:“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那個男人兩股戰戰,幾乎尿出來,抖著嘴唇回答:“她勾引的我,說我長得像她娘家時的青梅竹馬……”
正過頭,汲英卓噴著唾沫星子大罵:“獨孤琦,你就是個下賤的女人!”
“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汙穢,雜種!”
難聽的話接連脫口而出,她傻在那裏,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一切都在陰嫚的設計之中,這一盤她算是栽了,就算是向他證明了不是自己願意,又有什麼用?在他的眼裏,她是個已經髒了的卑微女人,和她在他麵前表現出的端莊高貴大相徑庭。
看她發愣,汲英卓的火氣更甚,胳膊掄圓了扇過來,獨孤琦直接從床上摔到地上,一時痛得起不來。
一隻腳重重踢過來,她身上好痛,那隻腳一次又一次踢過來,她縮成了一團。
門外,頂著陰嫚麵皮的顧三娘……也就是曾經的登仙島三小姐獨孤情,站在門口聽著屋裏男人的叫罵和女人的抽泣,臉上笑容飛揚,幾乎笑出聲。
她就這樣毀了大姐的幸福,輕而易舉,她的那個大哥藏得深,沒能一起收拾了,真是可惜啊……
有權力和地位多好呢?她這樣給丞相頭頂送綠帽子,丞相出來了,還要感謝她替自己遮醜,沒有把事情宣揚出去。
看著昏迷的獨孤琦那遍體的鱗傷,獨孤情恣意快活。
笑著笑著,她想到自己這樣的日子不會長久,她的地位是酈文崑給的,可是她的身份和那張美麗的臉是秘奇勝給的!西境的國主寶座,最後不一定是誰的呢,她這個皇後能做多久?
要是……要是能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
心裏驀地一驚,她想起了自己在南稹客棧裏,吃下的那顆藥丸。黎殤說這個藥丸可以控製她,是西疆毒王所製,再厲害的醫者都查不出她有中毒,讓她不要生歪心思。
“不行,到嘴的鴨子,怎麼能讓他們生生奪走?”
自言自語,獨孤情加快了腳步回到自己的宮院,聲稱自己身體不適,要貼身丫鬟去召了宮中最厲害的太醫來給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