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滿樓 第二章:冰川下的火焰(1 / 2)

天蒙蒙亮,白月就開始鬧肚子疼,算算日子到了,宮人們把她抬到產龍宮待產。

試了靜妃送給她的那個緩解疼痛的方子,好了不少,卻依舊是疼得小臉刷白。

陪伴在身邊的老阿嬤說:“哪有生孩子不痛的呢?不似其他人那樣撕心裂肺,就已經是享福了。”

這話聽得生過孩子的程雪和甄可心直點頭,翾飛心疼地眉頭緊鎖,老瘋子手持風車在一旁幫著白月使勁兒,喊得撕心裂肺,氣得剛養好病的澹台新玨直罵他搗亂。

甄可心、小芙、衛卿衣和降央上來把老瘋子架起來,抬了出去,不讓他接近產龍宮半步。

宮女們忙活起來,翾飛轉身出去上朝議事,堅韌淡定如常。從開始肚子疼,到孩子真正生下來,至少要一天的時間。外邊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他不能一直陪在她身邊。

以林聽南為首的大臣們臉上掛著喜色,翾飛萬年冰川臉,每一個動作都告訴他們“你們慢慢說我不著急”,可是說話慢的,翾飛不讓他有多說一個字的機會。在翾飛的淡定地暗示下,每個人彙報地方事件和討論意見時,都加快了出列的腳步和說話的語速。

熬到下朝,翾飛淡定地轉身離開大殿,剛出門人就化作一道殘影,奔著產龍宮方向飛過去了。

老將軍趙雲戟瞧著,對林聽南笑笑:“林大人,咱們聖上真是個能夠坐得住的人呢!”

旁邊兩位文臣反手敲擊著自己的老腰,啞著嗓子插話:“是啊,明明心裏急得像是著了火,還能沉下心來處理好這些個事情,就是苦了咱們的嗓子,回去還是要練練嘴皮子。以後娘娘再生孩子,咱們也不至於像今天這樣跟著累不是?”

哄堂大笑。

林聽南掩著嘴唇笑笑,與大家分別之後,回到府裏換下朝服,往千手閣的一個據點去了。千手閣有小芙在宮裏,但是那個忠心的丫頭,一見白月有事就急,他猜她還沒有將白月臨盆的事情報給千手閣那邊。

翾飛在產龍宮外落了地,三兩步進了門,遠遠看到白月躺在床上,安安靜靜,手裏拿著個話本。

挑挑眉,他來到她身邊,伸手去抽走話本,瞧著她虛弱發白的小臉兒。

“疼得厲害吧,目光都發虛了,話本拿倒了都不知道,還能看清楚上麵的東西?”

白月笑笑,明媚的笑衝淡了臉上的素色,她乖乖地回答他:“轉移下注意力嘛,不然很難放鬆,心思越放在肚子上越覺得疼。要是喊出來會更痛的,方子裏有寫,放鬆下來,深呼吸可以緩解痛感。而且,渾身繃得緊緊的,產後容易落下腰痛的毛病。”

翾飛握著白月的手,看著她時而皺起的時而放鬆的眉頭,就知道她有多難受。可她還能開出玩笑來,說孩子嫌擠,在肚子裏把她的骨頭使勁往外撐呢!

皇城內外加緊了布防,誰知道赫連葉若和澹台家那群人,會不會趁這個時間溜進來呢?

一直熬到傍晚,白月肚子疼得停不下來,接生婆進來一看,說可以生了。翾飛這才從產龍宮出來,等在門口。

產龍宮內,白月終於忍不住呼喊,翾飛就那樣站在外麵等了半個多時辰,才聽到了孩子洪亮的哭泣聲從屋內傳來。

“生啦生啦!”

跑出來兩個宮女跪下給他報喜:“陛下,皇後娘娘生下個小皇子,母子平安!”

過了會兒,房門打開,翾飛走進去,繞過抱著孩子忙活的接生婆,來到床前看著白月緊閉的眼睛和蒼白的臉。確認她隻是睡著了,並無大礙,才轉身去看那個小小的孩子。

孩子皺巴巴的,比他的巴掌大不了多少,醜得要命,不如他的冷冽也沒有白月的靈動,接生婆說:“孩子生下來都這樣,長長就好看了。”

翾飛笨拙地接過孩子,想到這是白月生下的孩子,不由得將眉眼染上幾分溫柔,在接生婆的教誨下抱了一會兒,就遞給了走進來的澹台新玨。

他自己要去看看白月。

“反正已經生下來了,再看也看不出什麼來。”

留下這麼一句讓新玨無語的話,翾飛賞賜了接生婆和產龍宮內伺候的宮人,眾人歡歡喜喜,他依舊去白月床前靜靜守著。

外麵,第一位皇子誕生的事情很快傳出了皇城。很多人等著呢,有的高興,有的擔憂這個皇子會不會真像傳言中說的那樣,長大後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消息傳到天門關和韓河穀,七王南星同大將軍帶著將士們在大營中歡慶了一通,又傳到西境,紅菱歡喜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