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來的,卻是林聽南毫無人情可言的一個字:“查。”
白月聽到棺材落地被打開的聲音,林聽南的聲音跟著近了:“老人家走得很安詳。”
她想讓他注意到自己,可是無論如何叫喊拍打他也聽不見,她本就隻剩一丁點的力氣如水一樣流逝。
終於,林聽南放了赫連他們通行,棺材蓋子再度合上,棺材被抬起一步步往前走去。白月開始流淚,抽泣著痛恨赫連葉若,他強行將她帶到未知的地界去,讓她變得一無所有。
手掌輕輕附上小腹,她的孩子還太小,如果不是容易疲憊和偶爾的反胃愛吃酸,她很難感受到他的存在。
但是很快他就會成為她和翾飛之間唯一的念想。
一想到這裏,白月心裏就一陣陣難過,而後,她發誓要好好保護肚子裏的這條小生命。
出了城走了很久,白月聽到赫連葉若下令休息一會兒。棺材再度落地,很快白月便重見了青天和黑地。
棺材上一層的那個老太太的屍體,整整齊齊地放在旁邊,赫連將她扶起來,帶到一顆參天大樹邊讓她倚著樹坐下休息。
“看,”還沒換下孝服的赫連得意,“我這麼輕易就把你從京都帶出來了,你的翾飛有找你嗎?什麼都比不過他手裏的權力和地位,你什麼都不是。”
“有啊,他有找我。”
白月答他。
“嗬。”赫連心情很好,不在意白月的狡辯,仰天大笑,笑罷再看白月,卻見她身邊多了一個人。
“蕭翾飛?!”赫連極度驚愕,亦是極度詫異。
“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
“不是該在大營,是嗎?”翾飛打量白月一陣,伸手去解開了她的穴道。
白月癡癡看著他,笑得傻傻的,滿臉是淚。
翾飛很是心疼:“才分開幾天,你就瘦成這個模樣,也就我能把你養好。”
赫連踉蹌著後退兩步,十幾個身穿皇家禁衛軍服飾的捉刀人上來,將他們圍在了中間。翾飛感覺到白月依然有些無力,便將她拉到身後,小芙趕上來扶著白月遠離了赫連葉若。
默默拔出龍淵,隨手在麵前畫了個十字,赫連葉若接連幾個後翻躲過去,身後一棵至少百年的大樹毀在了翾飛手裏。
“殺,一個不留。”翾飛冷冷下令。
禁衛軍動了,赫連葉若手下十幾個人也動了,他們從各自寬大的孝衫之中取出兵刃,雙方衝在一起打鬥起來。
赫連推到棺材旁,竟然一爪掏進老太太屍身的肚子裏,再一扯,扯出一團白布包裹的東西。沒有零碎東西拋出來,四處滾動的隻有她的頭顱和殘缺的四肢。原來,赫連葉若毀掉了老太太的屍體,將他的琴藏在了她的衣服裏。
去掉白布,葉若將名琴綠綺立在地上,作勢與翾飛生死一搏。
翾飛冷哼一聲,揮舞著龍淵就是一陣劍舞,赫連葉若雙手並作,在琴弦上奏出一首戰之樂。
跟身進步,翾飛一劍劈過去,赫連拉起琴弦來擋,居然也擋住了。但也隻是一會兒,翾飛再一用力,綠綺的琴弦便斷開兩根。朝地麵踹一腳連連後退,那兩根斷了的弦看得赫連陣陣心痛。
“是你建議西國送來的龍淵吧,怎麼,後悔了?”翾飛盯著他,眼中殺氣騰騰。
“你看破了。”
“有什麼看不破,你當我相信你為了毀掉你得不到的,寧願拉上整個南稹陪葬?如果不是自信韓河穀那邊出不了岔子,你怎麼會那麼做?可惜,你心急了,沒有確定事成就對我下手,又相信了韓河穀真的被攻陷,倉惶出城。赫連葉若,你真不是什麼能辦大事的人。”
“你懂什麼!”
赫連葉若:“有些事情你根本不可能懂,會輸,不過是時不我與,我們之間的狀況調換過來你也會輸,有什麼可得意的?”
“事實就是你輸了,我可不會厚著臉皮去搶別人的妻子。”
“你的妻子,”赫連葉若冷笑,“你的妻子……你不過是先我一步,奪走了她。如果我早一點找到她……如果我早一點……”
越笑越苦,赫連將所有的恨都施加在了翾飛身上:“你也不過是占了那麼點運氣而已,我殺了你,白月依然是我的!”
“嗬,”翾飛很不耐煩,“你到底哪裏的執念,車軲轆話來回說,白月丟的時候才多大?說,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一直糾纏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