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並沒有隨著翾飛一行人回到赤焰結束,天絲冰晶的盒子一日無法打開,翾飛身上的毒便一日無解。
又是十三,邊關戰事吃緊,翾飛在雲光殿從早忙到晚,白月便去陪著他。趁著無人時,將除腹部幾個穴位以外的大穴,施加金針,又將手貼在翾飛後心,彙集內力至掌心微微發岀催動行針。
待到有人來時,白月便躲到屏風後麵,不出一聲。用翾飛的衣袍將金針小心遮掩,倒也不會有人看出來翾飛哪裏不對。
就這樣,跑出來躲進去,兩人都忙了一天。
華燈初上,一片燈火葳蕤之中,翾飛看著吃晚膳吃得很開心的白月,眼中有絲絲的心疼。
“月兒,辛苦你了。”
“不辛苦。”白月小酌了一口烏雞湯,朝他笑笑。
“讓你陪我在這裏耗了一天,夠無聊的吧。”
白月咬著雞腿,衝他直搖頭。
翾飛眼底心疼之意更甚,不經意往旁邊一掃,卻看到白月寬大的袖口裏露出一塊書角。抽出來,拿到眼前一看,一本誌異話本。翾飛登時無語,她的確是不無聊,兩指厚的神鬼故事,看三天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我說,”白月拿帕子擦擦嘴,對發愣的翾飛道,“我們把澹台新玨偷過來算了。”
偷?
翾飛好笑:“澹台新玨身邊都是赫連葉若的人,偷也不容易,他是你二叔啊,你找他還要偷?”
“當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請,可是赫連神經一定會跟來,就算是不跟來,也會找個由子把綢子扣下或者掉包。你說,我二叔那樣的人,會對出雲島的寶藏感興趣嗎?赫連耗費心血時間幫他,該不是為了換取二叔的信任,獨吞那些寶藏吧……”
“這說不通,他要換取你二叔信任,也不用冒這麼大風險,明知道你是我的妻子還硬要把你帶回到南稹。他隻是對你放不下而已,人家等了你十七年呢。”翾飛憶起那時葉若臉上的哀傷,語氣有點酸。
白月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別提這茬兒,我丟的時候尚在繈褓之中,沒有什麼美色和魅力可言,能不能從臉上看出男女都是個問題。十七年,他全憑一廂情願的幻想等到現在的吧。”
隻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幻想。
南稹,七皇子府邸內,上官盈盈硬闖進來,屋內正對著一條發帶愣神的赫連葉若,聽到屋外的上官盈盈吼出這麼一句。
將發帶收在懷中,推門走出。上官盈盈身後,侍衛們不知所措,連忙向葉若請罪,葉若擺擺手,讓他們下去。一下子,這方天地間隻剩下赫連和麵容憔悴浮腫的上官盈盈四目對望。
上前一步,上官盈盈朝他癡癡喚出一句:“葉若……”
葉若伸岀手,示意上官盈盈莫再上前,冷冷道:“你不是應該在府裏守著上官雙,來我府上做什麼?”
“葉若,”上官盈盈依舊想要上前,礙於葉若眼中的不耐,終究是頓住了腳步,“葉若,家裏要罰我去寺廟修行三年,你救救我吧!”
“救你?”
葉若像是聽到了個很好笑的笑話,嗤笑著問她:“你讓上官雙帶著那麼多人殺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誰會救她?”
“葉若,你怎麼這麼說,”上官盈盈麵上不好看,“那個女人不是殺光了雙雙帶去的人,還把雙雙傷成那個樣子,跑掉了嗎?再者說,我沒有讓雙雙去殺她,是雙雙看不下去,所以——”
“夠了!”
葉若一聲暴喝,驚得上官盈盈渾身一激靈。
“上官盈盈,你當我是傻子不成?這麼多年了,每次都是上官雙看不下去,幫你除掉情敵,這種話你說給傻子傻子會信吧。沒有你的介入,她怎麼能夠順利找到你要除掉的人?”
說到憤怒時,葉若高聲對牆外道:“來啊,把那個不知死活的琴童帶上來!”
曾抱著名琴綠綺,陪著赫連葉若在觀月樓結識白月等人的琴童挽竹,被人拖了上來,扔在上官盈盈麵前。
上官盈盈見到被打得不成樣子的挽竹,大驚失色:“葉若!你、你這是做什麼?”
葉若瞧著她這張無辜到令人作嘔的臉,不怒反笑:“說說,你的那隻紅線蛾哪裏去了?”
“你怎麼知道……”說到一半,上官盈盈意識到自己失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真當我是廢物,什麼都查不到?上官盈盈你夠可以,連我身邊跟隨了十年的挽竹都能買通,我這七皇子府,還有多少人是姓了上官的,給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