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府上下忙壞了。一早起來,翾飛去上朝,和群臣鬥智鬥勇,偶爾挑一下幾方勢力之間的戰火。
而白月,則是坐在桌前一動不動,兩眼放空,腦子裏的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
風吟花頌這幾天也忙壞了,這邊一有機會就去欺負鄭巧顏,以換取白月對她們的信任,那邊還要把昭王府的各種消息傳給太子卓宸。對此,白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慶幸這對姐妹做事還算利落,沒有留下讓她不得不睜開雙眼去正視的馬腳。
丞相府或許是聽到了風聲,或許是早約定好了鄭巧顏的仆人幾天回去報一次信兒卻一直沒等到人,這些日子丞相府派了幾撥人,以各種名義打探鄭巧顏的消息。
白月沒辦法把正巧顏的陪嫁丫鬟婆子拎出來應付他們,因為人已經被小芙殺了。
白月也不打算把鄭巧顏叫出來讓他們安心,她要讓丞相府的人知道,進了昭王府就是她的地界,不是誰想怎樣就能怎樣的,於是丞相府的人無一例外都被白月轟走。
丞相鄭士年最疼愛自己的嫡親孫女,去昭王府的下人打探不到消息,他便在下朝時親自與昭王打探,得到的自然是昭王殿下冷漠到極致的眼神,幾番下來快要坐不住了。
白月也有點心急,去外麵尋找藥材的人傳信兒回來,上次在查查草原遇到的麻煩沒能解決,她恐怕要離京去看一看。在桌前呆坐半天,白月心生一計,能夠同時把鄭巧顏還有風吟花頌一起送走。
不過在這之前,她要向風吟和花頌討要點報酬,作為這段日子她們倆兒住在昭王府的房錢。
嘿嘿一笑,白月打開門,喚了小芙來,附耳低語幾句。小芙聽完,會意地點點頭,急忙出去了。
天氣正好,白月站在房門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為自己的計策暗自得意。
按照月份兒,白月還是在懷孕早期,胎位不穩……是時候把鄭巧顏叫出來坑她一坑了。
畢竟,再拖下去,她出門就該往腹部墊布料偽裝懷孕了,赤焰的天兒可是越來越熱了,一想想白月都覺得肚子捂得慌。
鄭士年親自來到昭王府上,是在第二天下午,翾飛被蕭弘方叫去說西南與西疆交界,百姓被流寇騷擾的事。
老丞相鄭士年,大約是瞅準了這個機會,來到昭王府上。他向白月要求,看一看自己的親孫女,說自家的孫女長這麼大沒有離過家,不知道有沒有過得怎麼樣,說得可憐。又說,鄭巧顏從小到大沒有吃過苦,來到昭王府這麼久,連個信兒都沒有向丞相府報過,他有些擔心。
表麵是在心疼自己的孫女,令人感動,實際上,這話明裏暗裏是在指責白月,苛待他的孫女。
白月眉頭一動,唇邊浮起微微漣漪。
對於鄭巧顏的消息,她半句都沒有透露給丞相府的人,為的就是等著鄭士年坐不住了,上門來給她送這個機會,沒想到這麼快他就巴巴地來了。
“好啊,老丞相這話說的,令本妃很感動,不過是見一下自己的親孫女,有何不可?”
“去,”白月叫門口侍候的一個丫鬟說,“去把鄭側妃請到正堂來,就說老丞相要見她。”
丫鬟領命,飛快地踩著小碎步去了。
不一會兒鄭巧顏就來了,一到門口看見老丞相,扶著門框,淚水如同泉水一般湧了出來。
“爺爺,您來了!”鄭巧顏撲倒在丞相的懷裏,嚎啕大哭。
“巧顏,我的乖孫女,”鄭士年老眼發紅,“你在這裏可有受苦?”
鄭巧顏隻是一直哭,不答話。
鄭士年感覺不好,有些急了,這模樣分明就是自己的孫女受了好多的苦,兩手扶起鄭巧顏的頭問:“你在這裏吃得好嗎?睡得好嗎?”
鄭巧顏嗡聲哭泣:“爺爺,您再不來孫女恐怕要死在這裏,你就再也見不到孫女了。”
什麼?!
鄭士年大怒:“這話如何說起?”
見到自己的靠山來了,鄭巧顏不再懼怕白月,回頭拿食指憤然地點指白月,對老丞相說:“爺爺,崔代柔她苛責您的孫女!我在這裏過得還不如一個下人!每天受那言語的嘲諷,苦不堪言!”
老丞相兩眼通紅,氣得胡子都微微顫抖,高聲道:“王妃娘娘,這是何道理?巧顏做錯了什麼?才入門幾天您就要這樣對待她,當真要殺了我的孫女不成?”
“丞相這是要向本妃興師問罪了。”白月不冷不熱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