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月作恍然大悟狀,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知道你說的哪一個了,昨天晚上從院牆狗洞爬進來的那個不是?叫什麼上官雙的?”
這種描述顯然讓上官陽伯覺得很尷尬,但是他隻能生忍著:“隻要王妃娘娘能夠放了我家小姐,一切好商量。”
“商量什麼,”白月冷聲喝道,“那個女人一進來就要打要殺罵街放毒的,這裏是赤焰不是你們南稹,南稹的人莫名其妙跑到人家府上喊打喊殺,你以為這是你的地盤還是怎麼著?一進門劈頭蓋臉就要求放人,你未免太狂妄了些吧!還有,既然能這麼快找上門來,說明你是知道她昨夜來殺本妃……現在敢出現在本妃麵前,是膽量太足,還是太瞧不起人?!”
翾飛冷冷瞪了一眼正為白月著迷的赫連葉若,將白月往自己懷裏拉了拉。於是葉若神傷。
聲音冷冽,他為白月補上一句:“如果南稹想要見識赤焰昭王的領兵能力,本王願意給你們這個機會。”
上官陽伯理虧,沒有再說出什麼,赫連葉若顯然是不希望兩國打起來的。
於是葉若收起神傷,連忙笑道:“怎麼會呢,幾十年來,南鎮與赤焰相安無事,哪有人希望兩個國家再打起來,讓子民陷於水火之中呢?如果真因為這件事,兩國之間產生了誤會,那葉若與上官家真是千古的罪人!”
“既然如此,”白月淡淡道,“上官雙留在昭王府,按照赤焰的規矩來辦。而且,這事兒也是葉若公子招惹出來的,的確是您二位的禍。”
葉若公子摸摸鼻子,默默不語。上官陽伯登時急了,“那哪兒成,王妃娘娘,是我們家小姐太過狂妄,她這一輩子第一次離開南鎮,遠離上官家的約束,忘形了。隻要您留她一條命,說什麼我都可以答應的。”
“哦?說什麼你都能答應,你都能辦到嗎?”白月打量著上官陽伯那身兒講究的衣裝,眼珠兒輕輕轉動。翾飛一見這樣的她,就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麼好主意。
“是的,”上官陽伯篤定,“隻要能救小姐出來,付出什麼我們都願意。”
白月輕輕笑起:“好,你拿天山血蓮來換吧。”
上官陽伯愣了,半晌,他咬了咬牙:“好,王妃娘娘說話可要算。”
白月微微一笑:“本妃說話一向算數。”
赫連葉若在一旁靜靜看著,微微皺起眉,似乎在考慮為什麼白月會想到,問上官陽伯要天山血蓮?
白月要天山血蓮的原因,葉若翻破天去也查不到。
解萬蟻蝕骨毒的藥方裏,有八味藥材極為難得,它們分別是:北海白獺髓,天山血蓮,藍巴戟天,冰棘草,虛空花,幻心果,芝雪草,天絲冰晶。
最後一味白月在登仙島得了,可是鎖在盒子裏拿不出來。剩下的草藥中,有的連柯九都懷疑這世上到底有沒有,讓白月揣測那個女人當時是不是喝醉了,信手胡謅了幾個名字,就當是藥方糊弄人的。
每每對著這樣一張藥方,白月都覺得自己的頭好大。
留給翾飛的時間不多,白月不願懈怠。天山位於南稹地界,之所以叫天山,是因為那座山上不見頂,山峰幾乎鑽進了天空之中。有修道之人欣然前往,攀爬上去,人便再也沒有下來。也不知那人是死在了天山高處的暴風雪之中,還是已然羽化登仙。
天山血蓮,一千年形成一株。與雪蓮不同,血蓮的花瓣之上生長著紅色的脈絡,就像是有鮮血在其中奔騰,形容妖異。血蓮長在天山暴風雪頻發的位置,在市麵上出現的每一株血蓮,都有可能背負了幾個人的生命。
要天山血蓮,本來隻是白月的試探,她看得出赫連葉若家世不凡,能和葉若走在一起的自然也不會是沒能耐的。上官陽伯真的答應用血蓮來換上官雙時,白月滿麵平靜,可是天知道,她多想一個高兒竄上房梁。
二人一走,白月就叫來下人:“快去,讓柯九爺把最好的療傷藥拿出來,做幾樣好的飯菜,給柴房裏那個烏眼青送去,別把人餓死嘍!”
“啊呀呀,翾飛,這種好事多來幾次,藥材的事兒就不用愁了!”
翾飛看著白月手舞足蹈的模樣,半是寵溺,半是無奈。
再來幾次?再來幾次她真被人害死了都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