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了兩下沒掙脫,劉通不哼唧也不打轉了,隻是捂著臉瞪著一雙略為渾濁的眼睛看著翾飛,不語。
“你罵本王的妻子是雜種。”翾飛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像是在看一隻螞蟻。
“你算是什麼東西。”
腳上微微發力,劉通禁不住又哼唧起來。
劉映蘭有些害怕,想上前又不敢上前,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翾飛的臉,直到翾飛頭也不回地拿手指著她:“同樣的話非逼著本王說第二次,再拿你那雙狗眼看過來,本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喂魚。”
嚇得劉映蘭立馬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說完,翾飛又回過頭,喚白月過去,聲音溫柔到與剛才判若兩人。
“月兒,你想要廢掉他哪一根肋骨,”挪挪腳,他問,“這根,還是這根?”
就在眾人後背發涼的時候,白月伸出手指了指:“要右邊的那根吧,左邊折了,肋骨刺進心髒死掉就不好玩兒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語氣就像是在菜市裏挑選一根黃瓜。
翾飛溫柔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那邊一腳下去,斷了反正不止一根,劉通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劉映蘭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這下大家都知道,昭王的這位正妻是個手辣嘴巴毒的,昭王殿下也護著她,所以不能隨意招惹。
這對夫妻手牽手走了,眾人也四散開來,隻剩一個渾身顫抖的劉映蘭,和已經閉上眼睛不知死活的劉通在原地不動。
許久,劉映蘭才動了,她沒有去看劉通,而是轉身拚命地往外跑。
不二峰隻有一條供馬車上山的路,這次隻有皇帝和使者團的馬車可以通過,其他人,都要步行上山。
這可苦了平時出了門就是馬車的文官,和官員盛裝打扮的家眷們。
有的,看著這高聳入雲的不二峰,幾乎要哭出來,直說自己不該跟著來。
這種事情難不倒翾飛和白月,畢竟兩人都是練武的,於是他二人走在了最前麵,一句說說笑笑看著兩旁風景,把其他累得直喘的人羨慕得要命。
混在後麵的人中,有一個瞪著最前麵的翾飛,眼神陰毒,又望一眼白月,眼睛裏描繪著欲望。
這個人是被白月設計退婚的世子蕭子軒,過幾日他就要迎娶崔錦兒為妻了,心中卻始終不忘已經嫁給了蕭翾飛的曾經未婚妻。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蕭子軒把翾飛看作是情敵,全然沒想過自己根本沒有資格。
一下子,他覺得是翾飛搶了他的女人,一下子,又認為崔家四小姐退婚是因為攀上了昭王這個高枝兒,所以才無情地拋棄了他。
越想,蕭子軒越覺得自己是苦主,冤枉到六月飛起鵝毛雪,委屈死了。
摸了摸懷裏的東西,他笑了,埋下頭依然是同眾人往上爬著,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
不二峰上的紫氣樓莊嚴宏偉,恍若天上玉宇。
離皇帝到來還有一段時間,又聽在這裏侍奉的下人說後麵園子裏的羊躑躅和辛夷花開了特別漂亮,二人便決定去逛逛。
在這片姹紫嫣紅之中,瑤琴聲悠遠低沉。
白月有些詫異,通往不二峰的路是半個時辰前打開的,所以她很好奇是何人在這常年封鎖的地方,畢竟她與翾飛已經是最先走上來的人了。
問翾飛,翾飛隻是笑了一下,牽著她尋著琴聲去了。
走過花樹還是花樹,七拐八彎,才看到一個穿著紅衣的公子坐在一棵樹下,妙指翻飛。
走到切近,靜靜地等到一曲終了,翾飛才開口道:“七哥,近來可好。”
緩緩的,那想象陰柔的男人抬起頭,看了翾飛一眼,又看著白月。久久的,他笑了:“小九,你娶妻了。”
翾飛點點頭:“這是月兒。月兒,這是七哥。”
被翾飛叫做七哥的男人坐在辛夷樹下,人比滿樹辛荑花還要豔麗,隻是不知道是為什麼,白月覺得他看她的時候,眼睛裏充滿了哀傷。
白月該是很合他的眼緣,在向他問了好之後,他看著白月,輕柔地點點頭:“很好,很好。小九,你的眼光不錯。”
“七哥你什麼時候來的?”翾飛也看到了他眼中的哀傷,於是轉移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