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瞬間，翾飛也沒讓她得逞。
匕首的身子隻剩了短短一截，隻夠刺破她心口的皮膚，想要刺進心髒遠遠不夠。
紫珠不再求饒，她隻求速死。
王妃在王爺心裏的地位，被那人說的那麼無足輕重，可事實完全不是那樣啊！
“你有什麼把柄在那個女人手裏吧。”翾飛忽然開口道。
紫珠下意識想要點頭，卻還是克製住，搖了搖頭。
翾飛允了眾人起身離去。隻留下他與紫珠和衛陽澤在院子裏。
“你有家人吧。”
這一問讓紫珠有些心慌，隻是瞪著眼睛望向地麵，一動不動。
“你大可放心，本王有辦法讓你無法保全自己性命的同時，也無法保全你拚死要保護的。”翾飛的語氣淡然，比起威脅，更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真不錯。
聞言，紫珠崩潰了，王爺說他有辦法，那一定真的是有辦法。
“我說！我說！”
翾飛才拿正眼看她：“說吧。”
“鄭小姐，丞相府的鄭小姐給的藥，是她要我害的王妃。我……我沒有辦法，王爺，我的父母我的弟弟……我們一家子人的命都在她手裏攥著。”
“陽澤，讓卿衣他們查一下真偽。”
“是。”
又讓衛陽澤去把方才架起紫珠的兩名侍衛叫進來。
“你們兩個，依然把她送到紅菱小姐那裏，不過，是請紅菱小姐給她上點藥。”
千恩萬謝，紫珠被架走。
自己回到屋裏，關上門，來到床邊看著白月，發現她在夢中哭過，哭得枕頭都濕了。
現實中不到半天的時間，白月在夢中卻度過了小半輩子。
她死了好多次，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死去。
刺殺，喪子，背叛，暗害，誣陷。
她意識不到自己是在夢中，也意識不到自己在以各種方式死去。每次死亡的場景都不會在她腦海中留下，留下的，隻有疊加起來的痛苦。
每一次幸福到達頂峰時，她便會死去。
她有些累了，想歇歇，可是做不到。
這些翾飛無法知曉，可是翾飛並不會因此減輕痛苦和自責。
知道她幾個時辰後能夠醒來，也終止不了他的痛苦，看到她皺眉他就難過，看到她流淚他就痛心。
翾飛在這裏一直守著她，喚丫鬟送來濕毛巾和一壺茶，她哭一次，他就小心給她擦掉眼淚。在她耳邊說話，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隻怕她在夢中太過孤單。偶爾用茶水潤潤她的唇，怕她口幹。
白月流了好多淚，皺了好多次眉，她睡著，翾飛卻能感受到她的疲憊。
卿衣他們回來了，卿衣和小芙進來，一個準備和翾飛報告探知的消息，一個端著一壺茶打算照顧白月。
出門之前，小芙沒想太多，後來，卿衣樂安他們不斷安慰她。現在，看到他對閣主溫柔備至的模樣，小芙明白過來：昭王派她和他的手下一起去查夢曼陀來源，不是他手下缺人，他手下很多人。他派她和樂安卿衣他們一起，是因為他想自己親自照顧閣主的吧。
蕭翾飛這個名字，在小芙心裏，從須防備的名單中劃除了。
“王爺，夢曼陀這東西，丞相府的確是有的。十多年前，他們府裏有一位去了南稹，又回來的，帶回來了個南稹國的女人做小妾。此女擅長種植花草，丞相府後園現在還有一棵可以製成夢曼陀毒的曼陀羅花。”
聽了卿衣的話，翾飛拳頭一緊。
“鄭巧顏。”幾乎是從牙縫裏咬出這個名字，翾飛的拳頭攥得嘎吱響。
“本王會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冷冷一笑，翾飛喊了聲“天鷹”。
暗衛天鷹立即現身，翾飛道：“帶幾個兄弟，把老賊鄭士年的那幾家鋪子砸了。今晚上去丞相府燒了他家祠堂，把他那幾個孫子給閹掉，一個不準少。至於鄭巧顏，先讓她開心兩天。”
大喜之後的大悲才能顯得更加痛苦。
這樣的報複才會更加有意義。
小芙挽起袖子，手腳利落，口稱：“王爺，那丞相府的暗害我主，不給他點教訓小芙再沒臉呆在小姐身邊了。我們這邊也會有動作，到時候，咱們兩邊兒別互相不認識打起來就好。”
翾飛知道這事兒在小芙心中始終是個結，不讓她報複鄭巧顏，她是忘不了這事兒的，
於是，也就點點頭，答應了。
那邊丞相府，鄭巧顏梳妝打扮，問身邊丫頭自己漂不漂亮，哪知道自己惹了極不能惹的，就要倒大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