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麵的同黨為了讓他逃脫罪名,刻意再次作案,以擾亂大理寺視線。不然,怎麼解釋趙老五被抓進去,當夜就連續死了兩個人呢?”蕭文瑜給出的解釋,深得大理寺卿讚同,苦嘉木大人頭點得小雞啄米似的。
翾飛拿手點指沒有受到侵犯那個死者:“這個女人被剜去雙眼和心髒的習慣方式,和前麵那些沒有多大出入,不會是兩個人做的。”
又一指地上躺著的另一個,不疾不徐,道:“這個是另一個人模仿著那凶犯做的,胸前砍出的口子比前些個平滑很多,又不是用的蠻力——這個模仿殺人的,手比那凶犯穩很多,是個練家子。”
蕭文瑜一時語塞,滿心隻想拔劍砍死這兩個人了事,定了定神,他道:“趙老五與其同黨謀劃殺人,為了避免被查出是團夥殺人,自然會把使用斧子的方式練成極為相似,以迷惑官府。至於後來這個不一樣的,是趙老五進去了,其同黨匆忙找來個幫手湊數,時間太緊沒能練成一樣的。”
太子早已緩和了臉色,聽他六王叔鬼扯得這般有理有據,不由得扶額,他已經看出來六王叔想要趕快結案,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蕭文瑜麵帶笑容,不改顏色。他要讓這個案子查到這一步就打住,不能讓他們繼續查下去了。
不然,有蕭翾飛在,絕對要壞事的。
於是,蕭文瑜繼續說:“捉拿剩餘凶犯最快的方法,就是審問趙老五。”
白月望進蕭文瑜盈盈笑意的眼眸,她十分清楚端王說的審問趙老五,會用到怎樣的方式,也知道一番審問下來會得到怎樣的結果。
多一兩個冤死的鬼罷了。
白月能想到的,翾飛自然也能想到,與白月一樣,迎上蕭文瑜的目光,他說:“好,就依六哥之言,今夜提審趙老五。”
回府的路上,六王極為得意,依然在那天的鬧市入口停住馬車,命車夫先行駕車回端王府。而他自己,則是搖開一柄畫了山水水墨畫折扇,悠閑地穿梭在人群中間。
他喜歡這樣,鑽進一家自己名下的店鋪,換上一身可以掩藏他皇族身份的飄逸白衣,搖著一柄折扇遊蕩在人群之中,自在快樂。
文瑜在市井之中隱藏了自己的身份,收獲過不同的驚喜。賣東西攤販毫無顧忌地招攬,被施舍小乞丐純真的笑容,空氣中庸俗溫暖的味道。
還有,還有現在撞在他懷裏的這個蒙了麵紗,和他一樣穿了飄逸白衣的姑娘。
“公子,對不起,”姑娘生得一對柳葉彎眉與一雙含情目,聲音天真中帶有絲絲的嫵媚,“撞到公子,實屬無意,還請公子原諒。”
微微俯身致禮,讓陽光下的蕭文瑜心神恍惚。
“公子?”好久沒見回答,姑娘眨著一雙眼,聲音中有些慌張。
“哦,”文瑜回過神來,連忙用笑容掩飾自己的尷尬,“沒關係的,不知姑娘走得這般匆忙,可是有什麼急事?”
戴著麵紗的姑娘微微紅了眼眶,趕忙別過頭去,不讓文瑜看到:“沒……沒什麼事。”
這樣的眼神,讓文瑜想起了一個人,心頓時揪了起來。
再反應過來,姑娘已經朝他行過禮,繞開他匆匆離去了。
放不下,文瑜遠遠跟上這個讓他心疼的姑娘,想要看看她到底為了什麼事如此焦急,還在他麵前紅了眼眶。
文瑜跟著她,先是到了城南一家醫藥鋪,出來個提著藥匣子的老郎中與那姑娘往回路走。
走了好久,才到了一間清幽的別院,姑娘心急如焚,甚至忘了關上院裏的門。
進到院裏,片刻之後,文瑜聽見屋內傳來她心碎的哭聲,老郎中在一旁勸她:“姑娘,令尊已油盡燈枯,節哀順變。”
郎中歎著氣走出來,看見院中的文瑜,一愣,又見他風度翩翩不像壞人,放緩了語氣問:“公子,你與這白家姑娘是什麼關係?為何出現在這裏?”
“本……在下與白小姐是結識不久的朋友,方才見著你二人匆匆忙忙趕路,猜想是白大伯病不大好,才跟上來看看的。白大伯他……”
“哎,”郎中長歎,“白家姑娘是個有孝心的孩子,可惜她的父親已經是神仙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