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省親,尚書府裏有多忙?
忙到大家連飯都來不及吃,忙到走路帶小跑腳打後腦勺,忙到除了那沒了門牙躺在床上養病的崔妙歌,幾乎沒人能想起靜悄悄窩在北苑的四小姐。
有來要小芙的,讓小芙去幫忙,被白月三兩句話罵了回去,名義上小芙是筠貴妃指派來的人,賣身契不在尚書府手上,他們也不敢太過分了。
人閑,白月的心沒閑。
晚上鎖好門掌了燈坐在床上,抱著淨塵給她的瓦罐開始盤算。
崔妙歌和崔錦兒都是她收拾的,這點趙姨娘是不相信的,畢竟崔代柔廢了這麼多年,說是忽然醒悟了還敢一下子把這些小姐下人打的打踹的踹,趙姨娘能信才怪。說是妙歌發了羊癲瘋傷害錦兒,劉姨娘不願自己女兒臭了名聲嫁不出去,故意把鍋丟給代柔,還差不多。
可是,等兩天忙過去,錦兒的藥效一過,醒了,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劉姨娘、趙姨娘、崔尚書三支利箭瞄準了她,就不隻是不好對付的問題了,搞不好連身份都要引起懷疑的。
摸出一包可致幻的白色粉末,白月眼珠輕轉,心中有了計較。
從床下抽出事先準備好的夜行衣,白月準備換上,剛脫下外衣就聽見房梁上傳來一聲男人的咳。
白月並不驚慌,隨手套上外衣將內力彙集在掌心,回手就是一掌。
梁上人一個空翻輕輕落在地麵上,嗤嗤笑開了,這人原是昭王蕭翾飛。
白月見了他有些詫異,問:“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不是說七日以後才會回京,怎麼今個就回來了?大晚上的跑到別人房間裏學做什麼梁上君子?”
翾飛撫平紫衣上的褶皺,反問她:“問題有點多,你想讓我先回你哪個?”
“為什麼偷跑到我房間裏來。”
“我聽柯九說你這段日子過得和在寺廟裏清修差不多,所以來看看。”
白月嗤笑,回了他一個大白眼兒:“那你隨意看著,我還有點事情要辦,就不奉陪了。”
翾飛攔住要往外走的白月正色道:“事實上,我來找你是有事情要說,你要去對付誰,崔錦兒?”
白月怔住:“你怎麼知道的?”
翾飛笑了:“京都美人榜排名第四的崔妙歌破了相,得有人背鍋不是?你打算怎麼辦,殺掉那個會開口說話的?”
“當然不會,我隻會引導她說點我想讓她說的話而已。”
“這個簡單,我讓衛陽澤去處理就好。”
說著,打開窗戶對外麵暗影處打了幾個手勢,但覺一陣風拂過,翾飛收回手,拉著白月出門一躍上了房頂。
夜色漸濃。
尚書府內燈火通明,因為白月所在的院落在府邸東北角,所以並不妨礙翾飛和白月順利離開這地。二人施展輕功在一排排磚瓦房頂起落,終於在黑暗的小巷停下了腳。
“給。”
不待白月問話,翾飛從懷裏掏出兩張疊在一起的麵具,給了她一張,自己也戴上一個。
走出幽深黑暗的小巷,十裏長街之上燈火輝煌,手提花燈的男男女女們被籠罩了熱氣的小攤子招攬,又被懸掛著字謎綻放著的花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