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一百零四章 坑了你可能是命運的安排吧(2 / 3)

蔣銳本來正琢磨著怎麼讓楚姒吃點苦頭,便聽人來說,太子要見他,聞言,便立即高高興興的往前院去了。

蔣銳才進來,就見自己祖父滿麵笑意,也跟著笑嘻嘻的上前見了禮。

“今兒林世子也在。”蔣銳笑道。

林清愚莞爾:“久不曾跟京裏的大人們來往,今兒便借著太子爺的光來蔣府拜會拜會老太爺了。”

“我就說,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小世子……”

“銳兒。”聽到蔣銳這般說話,蔣老太爺麵子有些掛不住:“林世子是少年英才,年紀輕輕便得皇上和太子爺重用,你要多跟林世子學習學習。”

少見蔣老太爺跟自己發這麼大火,蔣銳忙朝林清愚拱拱手:“林世子莫怪,我口無遮攔慣了。”

“那你可得管管這張嘴,不然入了官場,這嘴可是最容易招是非的。”林清愚淡淡道。

蔣老太爺聽著,點點頭,覺得有道理,蔣銳聽著卻覺得實在諷刺自己:“林清愚,你什麼意思!”

“銳兒!”

“祖父,他……”

“他怎麼了,他是安平侯府的世子爺,你不過區區三品官員之子……”蔣老太爺黑了臉。

“可祖父您不是一品……”

“你、你個蠢……”蔣老太爺把話收住,忙起了身朝林清愚拱了拱手:“我這孫兒為人機靈,可就是尋常沒規矩慣了,世子爺莫放在心上。”

林清愚笑起來:“不妨事。”越沒規矩越好呢,不然太子爺怎麼打發了這瘟神。

“太子爺今兒可是要留宿?”蔣老太爺道。

趙煊逸看了看林清愚,林清愚笑著頷首:“我跟太子都聽說蔣老太爺素來喜歡收藏古畫,所以特意過來看看,不知老太爺方不方便。”

“方便,當然方便。”太子留宿,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忙使人去收拾了最好的兩間廂房。

到了蔣老太爺準備的院子裏,趙煊逸便把他們都打發下去了,沉著臉看著林清愚:“你打的什麼主意?”

林清愚看了看院子裏的一顆盤根錯節的老樹,笑道:“太子總說擔心蔣家有一天會沉不住,壞了事,可在我看來,蔣老太爺同樣是個人精,手底下幾房都管得死死的,唯獨這蔣銳慣得不像話,太子覺得是為了什麼?”

“還能是什麼?”趙訓炎打發了侍衛都去外麵守著,背著手冷漠的走過來:“蔣老太爺這麼多年,一直低調處事,要說全是為了我,也不太可能。放出個蔣銳,是想打消我的顧慮吧。”

“不然。”林清愚微微搖頭,抬手便接住了一片飄零落下的葉子:“蔣家,是某人的一顆暗棋。”

“你的意思是,蔣家並不是向著我的?”趙煊逸寒聲道。

林清愚將手裏的葉子又端詳了一番,勾起嘴角,抬手便將它揚了出去:“尚不明朗,但可以確定的是,沒了蔣銳這個在外麵蹦躂的,蔣家的目的自然會慢慢顯露出來。”

林清愚的話才說完,外頭便來了侍衛:“啟稟太子,蔣家大公子求見。”

蔣家大公子,就是大房所出的嫡子,資質平庸,不受老太爺待見,但一直兢兢業業在趙煊逸手底下做著一份小差使。

趙煊逸眸光微深,看向林清愚想要求一個答案,林清愚卻隻是笑笑:“太子爺,我先回房休息了,夜了再跟您去賞古畫。”

趙煊逸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便轉頭看著侍衛:“叫他來我房間吧。”說罷,便也回去了。

林清愚才到房間,林傅便道:“我已經探查過了,從窗戶跳出去,穿過一個小湖泊,再走湖泊後麵,可以直接到少夫人的院子。”

“很好。”林清愚抬腳就要出去,林傅皺了皺眉眉頭:“您真的要去?”

“怎麼了?”

林傅想了想,還是沒說:“屬下明白的,您對少夫人的愛可以衝破一切!”

林清愚睨了一眼林傅:“你跟我一起去……”

片刻以後,林清愚看著林子裏滿地的鳥屎,麵色略微有些沉。

“林傅,我有潔癖。”

“屬下知道。”

“所以這裏還有另外一條路?”林清愚麵如死灰。

“這是唯一一條不用動用武功就可以到達少夫人居所的路。”林傅麵無表情:“您對少夫人的愛一定可以衝破一切阻礙……”

林傅的話還沒說完,林清愚已經扭過了頭,兩隻眼睛微微眯起:“把衣服都脫了。”

林傅雙手抱胸,咽了咽口水,冷冷看著林清愚:“主子,大白天的,又這麼冷……”

“乖,你不脫我就自己來了……”林清愚死死盯著他。

林傅小心肝兒一顫,悲壯的閉上了眼睛,抬手摸向了自己的腰帶……

林清愚踩著林傅的衣服,好歹算越過了這一片狼藉之地。

林傅看著自己的衣裳,不忍直視。扔了又冷,穿上又覺得惡心,這真是他人生唯二的難以下決斷的事,頭一件事是要不要跟著林清愚出來,他現在差不多後悔了。

“走不走?”林清愚回頭看著即便凍得繃緊了臉,依舊猶豫不決的林傅。

林傅回頭看了眼林清愚:“主子,好歹我也是你十幾年的兄弟,要不……”

林清愚在他話說完直接,已經提步離開了。

林傅咬牙,隻得抬頭挺胸的跟上了。

綠檀見到林傅的時候,已經笑了一半晌了,林傅依舊冷冰冰的,隻當做沒聽見。

綠芽已經麵色通紅不敢看了,轉頭去裏間拿了張薄被子給他:“要不你拿這個裹著吧。”

“他這麼健碩,不會像個小姑娘似的裹被子的。”綠檀忙一本正經道。

林傅給了綠檀一個眼刀子,接過了綠芽遞來的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這才又筆直的站在了一邊。

綠檀看著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直往他跟前湊:“哎,你聽說過牛肉卷金針菇這道菜嗎?”

綠芽看了眼林傅身上紅色的碎花被子,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

林傅臉更黑:“我今天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你也好意思打……”綠檀話沒說完,林傅便張開被子,像一個紅色碎花大扇貝一般直接把綠檀裹了進去,死死悶住了她的嘴……

外麵打鬧的熱鬧,楚姒看著麵色發白,手腳冰涼的林清愚,氣得差點發脾氣:“你真是不要這條命了!”

林清愚自覺地滾在楚姒的床上,裹著她的被子:“好冷,想喝熱茶。”

以楚姒以往的脾性,一定懶得搭理他,可回頭一瞅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恨得牙癢癢,轉頭倒了熱茶過去。

“你來做什麼?”楚姒坐在床邊看著他。

林清愚喝完茶,才笑道:“來辦事兒,蔣家那小兒子留著是個禍害,找機會得讓他上天。”

楚姒看著他不正經的樣子,麵上終於有了一些笑意:“你還要提醒太子一件事,我擔心逍遙王會借李瀟,刻意設計發作。”

“嗯。”林清愚點點頭,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扭頭認真的看著楚姒:“我讓人又釀了梅花酒,如今正是滋味最好的時候,你隨不隨我去?”

楚姒啞然,甚至懷疑方才她的話他是否聽進了心裏去。

“我正邀了媚娘過來,她怕是正好收集了不少信息,咱們可以一邊喝酒,一邊聽聽。”林清愚又道。

楚姒長長歎了口氣:“在哪裏?”

林清愚莞爾:“林傅!”

蔣家某個不知名角落廢棄的小院子忽遭大火,府裏的人趕忙都去救火了,留下的也都三五人聚在一起開始討論這起小事故,誰都沒注意到蔣府的後門口,一輛停放了很久的馬車突然開走了。

林傅在前頭駕著馬,楚姒坐在馬車裏頭,淡淡看著林清愚:“你早就準備好了對不對。”

林清愚笑著一把將她攬在懷裏:“鄭雲也在,你要問的話,不若親自問問?”

楚姒想起雲頌伊那個天真的小丫頭起來,到底是沒再多說什麼。

為了避免出事,林傅趕著馬車走的都是小道兒,七彎八拐的,安靜的隻有馬車輪子吱呀吱呀和馬蹄噠噠踢在石板路上的聲音。

“林清愚……”

“叫清愚……”林清愚道。

楚姒:“……”

“不然……叫相公,我也能接受。”林清愚攬著她的手更緊了些。

楚姒啞笑著:“我問你一件事。”

“嗯?”

“你們為何回來。”楚姒道,安平侯和侯夫人一直遊曆在外,不缺銀子不缺身份,活得瀟灑滋潤,而林清愚身為江湖第一閣閣主,還有一個日進鬥金的如意坊,瀟灑愜意自是不用說,可為何他們都回來卷入如今複雜的黨派之爭呢?

林清愚似乎早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輕笑道:“這個嘛,現在跟你說了,你可能也不太明白,因為這不僅事關林傅的身世和一方百姓的平安,也關乎我爹當年給人的一個承諾,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我會告訴你的。”

楚姒倒是不急,隻是純粹的好奇而已。

“對了,你那楊辭表兄暫時躲過一劫,太子罰他思過三個月,這三個月內他起碼有借口不用操心婚事了。”林清愚忽然道。

楚姒抬眼瞧他:“你關注的範圍挺廣。”

“那是,我得關注我的事兒,還得關注我媳婦兒的事,不然哪天你讓人欺負了我都不知道。”林清愚笑道。

楚姒淡淡看他一眼:“當初在尼姑庵,你是不是也不是恰好路過,而是有意去哪裏?”

“是。”

楚姒見他這般坦白,幹脆將心裏的疑惑一一問了出來。

“你三師姐是不是回來了。”

“可能是。”林清愚頭往楚姒頭上蹭了蹭。

“她回來是為了嫁給你?”楚姒又道。

林清愚見她有些吃醋,笑道:“不知道,不排除是。”

初見見他故意氣自己,冷冷的就要直起身子來,林清愚忙將她又撈回了懷裏:“你跟我撒撒嬌嘛,這樣我就說不是,死也不是,是也不是,刀架我脖子上也不是。”

楚姒被他逗得輕笑出聲,還不等多說,外麵馬車已經停下了:“主子,少夫人,到了。”

林清愚輕輕鬆了口氣,神色恢複平靜,但看著楚姒的眼中,卻滿是寵溺:“下去吧。”

“嗯。”

林傅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林清愚溫柔扶著楚姒下了馬車,又緊緊抓著她的手一道緩緩往前方的竹林而去,滿臉不屑,可心底的喜悅卻是藏不住。他若是真能得一個他既喜歡,又能照顧他的人,那便是太好了,不然他前幾年受的苦,可就真的白受了。

竹林裏,依舊氤氳著白蒙蒙的霧氣,猶如仙境。

有身著輕紗的侍女上前來替楚姒和林清愚拿下披風,楚姒看了看竹林深處,一道悅耳的琴聲傳來,楚姒莞爾:“好溫柔的琴聲。”

“你猜是誰在彈?”林清愚淡淡笑著。

楚姒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靜靜站在自己身側的林清愚,似乎一到了無極閣人的麵前,他渾身便開始透著一股威儀和疏離了。

楚姒微微搖頭,林清愚莞爾,拉著她的手道:“走吧,進去以後不用太驚訝。”

楚姒聽著這話便已經覺得驚訝了,待跟著林清愚再往前走了百十來米,便瞧見一個一身青衣、頭發全部用冠子挽起來的男子正背對著眾人,撫弄膝上古琴。

楚姒看著這高大結實的身形,再看看他側臉的輪廓可那掩藏不住的大胡子,的確被驚訝到了。

再看琴上撫弄的手指,雖因常年握著重刀而變得有些粗糙,可指頭卻十分修長,神色專注,琴聲溫柔到了骨子裏。

一曲罷,鄭雲才笑了起來:“哎呀,許久不彈琴,竟都手生了。”

“鄭將軍方才彈琴之時,心裏想著誰?”

鄭雲聽到竟是楚姒的聲音,忙回頭,左右不見雲頌伊在,說不出是慶幸還是欣喜,隻揚起嘴角:“想著的當然是清風明月,不然想著我的勇猛戰士們,我可是彈不出這樣的曲子。”鄭雲打著哈哈。

媚娘從茅草屋裏出來,左右抱著一壇子酒,右手托著一個盤,上麵擺放著的是翠玉點著紅色花瓣的酒具。

媚娘還是一身玫紅色的廣袖長裙,半露著肩膀,胸前的鎖骨明晰而好看,尋常盤著的發髻也鬆了下來,隻用了三四隻金銀簪子挽著,其餘皆落在左邊胸前,一步一笑,媚態十足卻不媚俗。

“少夫人來了。”媚娘走過來,將酒和酒具放下,行動間竟帶著一絲爽氣。

楚姒頷首:“清愚說,釀了上好的梅花釀,便來嚐嚐,不過我不勝酒力,怕不能多喝。”

聽著楚姒的稱呼,林清愚麵上浮起笑容,轉頭看了眼身後伺候的侍女:“都下去吧。”

“是。”嬌嬌柔柔的聲音傳來,就連楚姒都覺得甚是舒服。

媚娘給楚姒倒上了梅花酒,瞬間,梅花淡淡的香氣便氤氳開來。

鄭雲是個好酒的,直接拿了碗換了那酒盞:“媚娘,滿上。”

“莽夫,莫要糟蹋了我這好酒。”媚娘嗔笑著罵了一句。

鄭雲也不惱,不過卻是把那酒杯又拿了過來:“行行行,聽你的,用酒杯慢慢品。”

媚娘這才又給他倒了一杯,不過鄭雲一抬頭,砸吧兩下嘴,便沒了:“清清淡淡的,沒什麼味兒啊,媚娘,這可不如你之前的女兒紅。”

“成天就想著喝醉,喝酒有用麼?”媚娘嗔怪的看著他,一把奪了他手裏的酒杯:“你這樣的就不要浪費我的好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