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兒忘了,每次飯前,都有專人替這個愛擺譜的王爺試毒。

她怎麼試?手裏也沒有銀箸,幹脆……、

隻見,秦子岑舀起一大口疙瘩湯,填進自己嘴裏。

然後,又來一大口。

再來一大口。

還來一大口。

還來……

“你都吃了,本王吃什麼?”

司徒灝微閉著眼,聽著她一張一合的吃著,就知道,她用力不小。好像,心裏還蘊著氣,應該是想把他當成飯吃下去吧!

“啊?啊!”秦子岑吃進最後一口,再次獻出碗,“給你……”

司徒灝仿佛傷了元氣,比剛下馬的時候更加虛弱,他費力的挑起眼皮,動了動身子,想讓自己坐得在直一些。

“放下,你退下……”動了動,身子還是沒有坐直,劍眉更加緊蹙在一起。

秦子岑認真的觀察司徒灝幾秒,確定他不是裝的,這家夥肯定是受傷了,還傷的不輕。

不過,受傷也是自找的,活該,那麼過侍衛不帶著,每個侍衛都是以一當百的高手,平時看他們藏而不露,到了關鍵時候,都是拉上去,打得贏的人物。

算了,先不跟他計較,大人不計小人過。

秦子岑終於軟下心來,放下手中的碗,彎下身,雙手探進司徒灝的背下,抱起他,道,“來,動一動,我數到三,你就用力……”

一股若有若無的清新體香有毫無防備的鑽進司徒灝的鼻中,他抬起眼,看了秦子岑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搭下眼皮。

“一,二,三……哎,好……”司徒灝雖然沒說話,但到很配合,果真按著秦子岑的要求,二人齊心協力,司徒灝就坐直了身體。

“給你,碗……”

司徒灝也不言語,伸出手,可手抖得很,手哆哆嗦嗦顫抖半天,也沒接住。

這回輪到秦子岑蹙眉。

他這是受什麼傷了?怎麼如此虛弱?

剛才見他下馬,還頗有精神頭,那利落的撩袍,翻身,很是瀟灑流暢。要是先前沒有過節,她一定會雙手鼓掌,讚歎一番的。

怎麼進了屋,就變了樣子?虛弱的,像是秋風中的落葉,一陣微弱的風吹草動,他就得凋謝。

不過,這正是她報仇的機會,隻有他們二人在屋,司徒灝手無縛雞之力,她可以輕易的製服他,報他傷自己之仇。

估計這陣兒,就是殺了司徒灝,也沒人進屋來看。因為李禦醫說了,沒王爺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屋!

不過,要是殺了他,李禦醫會是最傷心的那個吧?

看李禦醫與司徒灝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君臣關係那麼簡單,還有,李禦醫對自己那麼好,來這裏那麼長時間,都是李禦醫罩著她,就連王爺在很多時候,也是尊重李禦醫的。

秦子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司徒灝,好巧不巧,他也正打量著她。

“本王與你有深仇大恨嗎?”她怎麼一副要殺了他的樣子?挺好看的一張臉蛋兒,怎麼在生氣的時候,顯得那麼猙獰?

司徒灝斂下眉,她好看不好看,關自己什麼事?

司徒灝有些懊惱,自己都命在旦夕了,還想著風花雪月的事,真是的,什麼時候開始,情緒開始受眼前這個女人影響了?

深仇大恨?

他還好意思問?

真是大言不慚,深更半夜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身上,狠狠刺下兩劍,還一副不知愧疚的樣子,還好意思問,他與她有什麼深仇大恨?

“張嘴……”秦子岑除了狠狠瞪他,沒其他辦法發泄自己的怒氣。

待司徒灝聽話的張開嘴時,一大勺疙瘩湯一下子塞進他嘴內。

“咳咳……咳咳……咳咳……”司徒灝憋得臉色通紅,大聲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真是噎住了,秦子岑看著司徒灝憋得通紅的臉,心裏有些解氣。

“王爺……王爺……”李禦醫端進藥碗,在窗外聽見王爺咳嗽,李禦醫也沒敲門,就直接進來,“王爺……”

在李禦醫進來的同時,秦子岑一下子放下手中的碗,一把抱過司徒灝的頭,攔在自己胸前,然後,用力的拍著他的後背。

邊拍還邊大聲的嚷嚷,“怎麼這麼大的人,吃飯也不會吃?連吃口飯都噎著,你說,你還能幹什麼?”

“王爺……”李禦醫急忙上前。

“李伯伯,您說,虧他還是一個王爺呢,連飯也不會吃,是不是我做的疙瘩湯不好吃,他不好意思說?”

秦子岑一副說謊不打草稿的樣子,一番話說的臉部紅,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