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儀吃下丫鬟盛的第二碗飯,開始喝茶漱口的時候,蒼乾才喚來下人將桌上的飯菜好好的裝了起來。

他本來就沒怎麼動筷子,蘇儀吃飯的時候也基本上隻吃掉了放在她麵前的兩盤菜,因而剩下的菜都還是原原本本的,隻可惜夜晚畢竟寒涼,已經冷掉了大半。

蘇儀正想接過食盒,蒼乾卻先她一步拿到了手裏。

“走吧。”蒼乾先一步走在前麵,招呼道。

“等一下,我回去拿點東西。”蘇儀一聽馬上就要出發,想起上次帶回王府的包裹還放在房間裏,反正現在在這裏蹭吃蹭喝的她也用不著那麼多,倒不如給那幫可憐的孤兒改善改善生活。

上一世好歹還有孤兒院收留這些無家可歸沒爹疼沒娘愛的小孩,還有那麼多不論是真的出自善心還是別的的所謂慈善家門為他們謀取福利,在這個自給自足的年代,那些小孩就真的是死了都不會有人管了。所以說,社會主義還是極好的。

蒼乾看著蘇儀朝假山那邊跑去,似乎也感覺不到身上的痛了,不知道她哪裏來的精力為了幾個隻見過一麵的小乞丐,這麼東奔西跑的也不知道累。

這樣一個嘴硬心軟,什麼表情都藏不住的人,怎麼會是哪裏派來的細作。

或許不論是城東郊外還是雅月閣,真的都隻是個巧合吧。

等到蘇儀再回來,兩人便朝王府外走去。

在城內的時候感覺不明顯,等出了城,那種星光爛漫的景象簡直晃花了蘇儀的眼。

張果老倒騎驢,前進的同時也在倒退。上一世雖然科技發達,但付出的卻是更大的代價,在那個時代,就連看到星星都已經成為了一種奢求,很多人跋山涉水也難以見到像現在這麼絢麗的夜空,而在這個工業不發達,沒有汽車也沒有尾氣的年代,這樣的景象卻四處可見,簡單得就是抬一抬頭的事。

前塵舊事俱以往矣。

蒼乾走在蘇儀的前麵,不緊不慢,速度剛剛好,剛抹過藥清清涼涼的蘇儀也不覺得痛,就這麼伴著夏日特有的知了蟲鳴聲漫步星光下,倒也挺有感覺的。

嗯嗯,其實這人除了性格惡劣了一點,還是很有心的。

“喂喂,你們做王爺的是不是平時都挺閑的啊?”

蘇儀加快了步子和蒼乾並肩,問到。

“何出此言?”

“不是嗎?你看你這大半夜的還跟著我到處跑,就沒有什麼公文要處理?還有啊,你有事沒事幹嘛跟狗仔隊隊長似的調查我做了什麼事啊,這不是閑的慌是什麼。”說到這蘇儀忍不住甩了一個超大的白眼過去,就怕蒼乾看不見她眼裏的鄙夷。

蒼乾想了想,輕輕說,“那塊玉,很重要。”

莫非真的是心上人送的?難道是妻子?話說古代人都結婚得挺早的,說不定人家孩子都有了呢。

蘇儀正想再問,蒼乾搖了搖頭,“到了。”說著就想推開破門,蘇儀見狀也忘了八卦,忙拉住蒼乾的右手,把他帶到了一邊。

蒼乾疑惑的看了一眼蘇儀,不知道都到了為什麼又不進去了。

“嘖,知不知道人家劫富濟貧的大英雄都是怎麼做的?有你這樣明目張膽的走進去的嗎?做好事不留名你懂不懂啊?”

說著轉到遠一點的地方瞧了瞧,目測了一下廟的高度。

“咱們上去房頂上。”

蒼乾無所謂的走到蘇儀的身邊,點點頭將手裏的東西推到了蘇儀的懷裏,蘇儀還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人又抽了什麼神經,蒼乾就右手輕輕一攬,腳下用力,一下子就帶著她飛到了房頂上。

“我自己行的。”蘇儀不滿的把蒼乾的手拍掉,別別扭扭的蹲下來把本就開了一個洞的磚瓦又掀開了一些。

癢癢肉能隨便摸嗎混蛋,不知道姐姐我怕癢啊?

還有還有,男不摸頭女不摸腰你懂不懂啊焚蛋!

廟裏隻點了一小堆柴火,將將照亮了周圍的一小圈,十一二個半大的小孩一個擠一個的睡在幹草上。

“這麼早就睡了?”

蒼乾蹲在蘇儀的旁邊問道。

“吃不飽就不想動,當然隻有睡覺保持體力了啊。”

蘇儀從衣服裏摸出一根繩子,一頭把提食盒的地方拴上,一頭握在手裏,一點一點的往下放,位置剛剛好,正好放在石像的前麵。

蒼乾看了看蘇儀手裏的繩子,覺得有些眼熟。

好像是,係床簾用的?

正想著,蘇儀又把從雅月閣裏帶出來的包裹從身上解了下來,掏吧掏吧掏出了一大把首飾,正想往下丟,又塞了回去,隻撿了幾個碎銀子放在腰間,將整個包裹都丟下去了。

“噗。”的一聲,嚇得蘇儀立馬烏龜似的縮回了頭,跟做賊似的。

蒼乾忍不住笑出了聲,蘇儀抬起頭瞪了他一眼,原來下麵的人睡的正香,根本沒被這點聲音吵醒。

蘇儀站起來呆了呆,招呼蒼乾,“走吧。”

說著就往下跳,蒼乾連忙跟了上去,果然看見某個愛逞能的家夥剛落地就疼得往一邊倒,蒼乾伸出手扶了扶,好歹沒讓蘇儀摔個狗啃泥。